陈萧要没有那么坏,那乌婵嫁给他未来的生活也就不会很坏。当然,前提是要抑制这“寻欢”之毒。
时雍今儿听了白马扶舟那席话,心里对乌婵实则真有几分内疚,感觉自己没有花太多的心思在她的婚姻大事上。因此,一边说,她还一边琢磨。
赵胤看她这样子,淡淡道:“白马楫所言不差,我那夜详细询问了元疾行,心下便有怀疑。只是,陈萧中毒应是在回京之前,边地离京万里,来去要些时日,尚未有结果。”
时雍一听,目光亮了亮,看着他时充满了崇拜,“大人真是厉害,什么都知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马屁来得猝不及防。
赵胤一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此事不是白马楫告诉你的吗?本座并没有帮上你。”
“那不一样。”时雍察觉到男人心里微妙的变化,赶紧贴上去,笑眯眯地道:“白马兄本是内行,他要知道结果不费力气,大人又不擅于此,却能敏感地察觉出方向,再派人去查。要知道,心思比结果紧要许多。”
这小女子!
赵胤喟叹一声,轻轻将她揽过来,低头看着怀里的姑娘,眼神深幽,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阿拾这般贴心,让爷怎么疼爱才好?”
呃?
时雍看着他那表情,眨了眨眼,“那爷娶了我可好?”
赵胤低头,吻她脑门,鼻尖又贴上她的,声音轻缓低沉了许多。
“下个月就娶你过门。”
时雍听到他的心跳,脸颊突然热了起来,一颗心也跟着跳动,嘴里轻嗯一声,娇笑道:“概不退货哦?”
话音未落,便又听得头顶传来男人的叹息声。
“爷已是迫不及待,怎会退货?”
这话说得时雍心里一跳,抬头睨着他紧皱的眉,伸手去抚了抚,小声哼唧,有点撒娇的味道,“我看大人成日里这么忙,还以为你把婚事都忘了呢。”
两人这些天少有时间相处,更少像这样腻歪说话,赵胤看缠绵绵地偎在身上,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竟是不知怎样疼她才好。
明明是一句玩笑话,他也认真地解释起来。
“傻丫头,正因下月大婚,爷才想将诸事办妥,安安稳稳入洞房。你可明白?”
若是不把朝中大事和这桩案子理清,无异于头顶上悬了一把利箭,随时可能会引发又一番腥风血雨,这让他如何能安心迎娶娇妻?
要扳倒一个广武侯其实不易,陈淮经营着京师无数商行,任的是闲职,却因赚得金钵满盘,用钱财开路,与京师要员多有交好。尤其这人虽然坏事没少做,但除去谢炀贪墨军需一案,别的几乎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赵胤第一个拿他开刀,借机夺了兵部调兵之权,这肯定会惹急张普,可这张普是张皇后的父亲,与赵胤素有旧怨,同样是一个在朝中党羽众多的人物,而谢炀又供出一个户部尚书杨荣。赵胤没有去动杨荣,是因为谢炀一个人的供词不足以采信,但这么一桩大案,肯定牵连无数,可以想象会引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这种情况下,赵胤如何安心成婚?
时雍明白他的心思,方才也只是假意责怪罢了,看他这般严肃,心知赵胤与别的男人不同,他循规蹈矩,一板一眼,不苟言笑,说不定就会当真的,于是飞快地凑上去,笑盈盈揽住他的脖子,凑上红唇在他脸上“吧唧”一下。
“我知大人心意,心中很是欢喜呢。故意逗你,你还认真了?”
赵胤轻哼一声,掐她脸颊。
“小蹄子顽皮!”
噗!怎么捡到了王氏对她的称呼?
时雍哈哈大笑着,滚入他的怀里,“爷,你再唤一句?”
“嗯?”
“叫啊!”
“什么?”
时雍突然有点明白白马扶舟对称呼的执意了。这是一种对喜欢的人才有的感觉啊!只可惜,眼前这个棺材脸的男人似乎根本就不明白她要的是什么。
时雍叹口气,便听赵胤用好听的声音,无奈地唤她。
“小蹄子,怎会喜欢这个称呼?”
时雍又是开怀大笑,“因为一听这话我就饿了。想我娘做的红烧猪蹄,梅酱火腿,板栗焖鸭……”
“……”
王氏没有为时雍做红烧猪蹄,梅酱火腿,板栗焖鸭,也没有做她喜欢吃的小零食。
这日,时雍脚步迈入门槛,便感觉一阵杀气,冷飕飕地充斥着宋家的每一个角落。
难道二老谈崩了?
时雍悄咪咪走到王氏和宋长贵的门外,听了片刻,没有半分动静,又回去问春秀和子柔。
“家里怎么回事?干仗了?”
春秀抢着说:“王大娘要离家出走。”
啊!?
离家出走?
时雍心惊肉跳,正想着怎么让宋长贵和王氏和好,就听到子柔补充,“被宋大人劝下了。”
喔?时雍剜了春秀一眼,“说话能不能说全乎?怪吓人的。”
春秀哦了一声,“但是王大娘说,老娘不想再为你们老宋家做牛做马了,宋老三你找你的公主找你的傻娘去吧。”
后面半句,是春秀模仿王氏的话,听得时雍一阵皱眉。
这么说,宋长贵是把事情都交代了啊。这事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呢,要是王氏管不住嘴说出去,是要出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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