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爹是那么好当的吗?自然得告诉他!”
时雍喉头一紧,老血差点喷出来。
“你——”
她指着王氏。
王氏虎着脸看她,“怎么?你还想打你娘老子了?天杀刀的小蹄子,老娘也不知做的什么孽,为了你这事,都闯两回鬼门关了,你竟不知好歹。”
“鬼门关?”
“那大都督府,可不就是鬼门关?”王氏哼声,眼皮一翻,又道:“你都不晓得,老娘硬着头皮给你要个良妾,吓得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时雍被王氏气乐了。
正要解释,就听到大黑在院子里“汪汪”大叫。
她看了王氏一眼,推开窗户,刚好看到宋老太被狗撵得飞也似的往外跑。
“这老太太,刚趴在窗边听墙角。”
时雍懒洋洋说完,看王氏。
“瞧你这张破嘴,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名声就这么坏了。我告诉你,我和大都督清清白白,我也没有身孕。宋老太那边,要是传出什么谣言,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其实时雍并不在乎这个。
她平常的名声也比这好不到那里去,只是用这事来告诫告诫王氏,免得她往后再张嘴乱说不过脑子。
可是,王氏听了,却不肯相信。
“你俩要是清清白白,为何我质问他时,他不反驳,而是认了下来?死丫头,你莫以为老娘这么好哄。这世上哪有男人会平白无故认下别人肚子里的孩子,他做没做过,心里没数?哼,当老娘三岁小儿!”
时雍被她说得脑仁发痛。
王氏千般不对,万般不对,有一点是对的。
赵胤没有做过,为什么要认呢?
————
次日,时雍去良医堂探望了孙正业。
到了冬天,老爷子便不怎么出门了,缩在床上,烤着炉火,精神头不怎么好,说话都没有力气。
时雍原有些事情想请教他,可是看老爷子这景况,便没有开口,陪坐一会,同孙国栋一起伺候他服了药,看他睡下,就告辞出来。
路过惠民药局,她想到昨日吏目的话,特地进去瞧了一眼。吕家人还记得她,见她前来探望,一个个和颜悦色,恩人长恩人短地叫着,和那天破口大骂的样子截然不同。
时雍瞧着这几人的气色是好了许多,特地为他们切了脉。
脉象平和,痊愈之态。
时雍那天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开方子,也算不得是她治好的他们,对吕家人的致谢,颇为汗颜。可他们就是认定了时雍是神医,能治别人治不好的怪病,就连当日那些看不起她的医官们,也纷纷前来讨教,问她何为“败血之症”,如何对症治疗?
时雍一时半会与他们说不清楚,只告诫吕家人,回新屋居住之前,一定要差人来找她,吃食和居处更是要仔细检查,不能再因“饮食不合”而生怪病了。
吕家人更是感恩戴德。
时雍心里记挂着为光启帝找毒源和“身孕”之事,出了惠民药局,径直去锦衣卫衙门找赵胤。
第296章 可怜,可恨
从白马扶舟府邸里搜出来的药物,赵胤差人搬到这里,专门找了一间库房安置,并由专人看管。
时雍进去时,赵胤刚带着谢放从诏狱里出来。
大厅宽敞,摆设简单,便显得有些冷寂。
赵胤看了一眼时雍的衣着,转头便吩咐谢放去生炉子。
他们是一群大男人,平常这个季节是不生炉子的。谢放老老实实地领命,离开时,还是忍不住拿眼斜视了一眼赵胤,那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时雍看在眼里,知晓了由头后,更是哭笑不得。
“我不冷。”
赵胤走近,捏了捏她冰冷的小手。
“不老实。”
时雍微微挑眉,凝视着赵胤清冷的俊脸,突然一笑。
“大人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呢?”
赵胤蓦地看她,面色渐变,待看清时雍的表情和她眼里的质问后,明白她指的是孩子的事情,淡漠的面孔添了一丝落寞。
“我说过会护着你。”
原来认下她肚子里“莫须有的孩子”,就是他护着的方式。
时雍沉默许久,缓缓靠近,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双手环在他的腰上。
“大人,你对我真好。”
赵胤身子僵硬,女子柔软的身躯就这么毫无保留地靠近他,是她的信任,也是他的责任。他慢慢抬手,放在她的后背,拍了拍,幽幽一叹。
“若非为我,你也不会遭此劫难……说来也是本座愧对于你。好在,此事你知,我知,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时雍听着他的心脏,头垂下来,抵着他的胸膛,闷声发笑。
赵胤只见她肩膀颤抖,以为她是伤心难过,喟叹一声,将她圈得更紧。
“别怕,你的孩子,便是我赵胤的孩子。我会待他,视如己出。”
娘啊!时雍听着他侠肝义胆的承诺,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原本她进来就想告诉他真相的,如今看赵胤这般,竟又忍不住多问几句。
“大人为何不教我拿掉孩儿?”
“不可。”赵胤沉声道:“落胎伤身,一个不慎便丢了性命或不能再生养,万不可冒险。”
时雍眨了眨眼,“大人是说,还想让我给你生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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