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眸色深幽,“你既喜欢,有何不可?还不谢谢堂叔?”
时雍娇羞地扭头,朝堂叔微微一笑,“那便厚着脸皮夺人所爱了。”
人群终于散去。
裴府关上了院门,灶房旁边那一道小门,谢放也叫人用砖石抵了,再看看那一角被拆除的院墙,拧起了眉头。
“若真有野兽,单是几块木板怕是抵不住。今夜,你等要加强守卫,轮班值夜,不许偷懒。”
兵丁们齐齐应声,“是。”
赵云圳受到了惊吓,不敢一个人睡,闹了一阵要和赵胤同睡,赵胤不肯,最后,让小丙在他的房里陪他,又特地调了白执和许煜,暗地里保护太子爷,这才让他放了心,乖乖去睡了。
卧房里。
时雍还没有入睡,在等赵胤。
等他洗漱好推门进来,她直接就问:“你相信是野兽所为吗?”
赵胤默默看她,显然是不信。
“可不是野兽又是什么呢?”时雍想着那尸体的死状,还有那啃噬得乱七八糟的嘴巴,脊背绷了绷,身子不免发寒。
“不可能是人咬人,那就只能是人驱使兽了。”
时雍喃喃自语般,说着又摇了摇头,“大人,你说这世上真的有人能驱使野兽,为己所用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
这说了不等于没说?
时雍看他一眼,“今夜你去赴宴,就没有得出什么线索?”
“这些人口风很紧。”
“唔。”时雍了解地点点头。
青山镇发生这么大的案子,又事涉和亲公主,到最后肯定是有人要被问责的。对于京中来的大人,这些人肯定会有避讳,统一战线,能说的说,不能说的打死都不会开口。比起破案,降低自己的仕途风险,比什么都重要。
“那依大人之见,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在哪里?”
赵胤没有回答,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高大的身形仿若一座高山,面孔凝重冷漠,这让时雍极是怀念刚才在人前扮演好丈夫的“裴将军”。
褪去温情,他又成了那个冷漠无情的赵胤。
“看着我做什么?”
时雍盘起双腿坐在床上,见他一动不动,又在自己身边拍了拍,毫不见外地说:“坐下来讨论讨论。”
赵胤看她一眼,背过身去。
房里有一张罗汉榻,上面早已铺好了被褥,赵胤躺到那张罗汉榻上,默默挥手熄了灯。
大大的个子,小小的榻。
躺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原来刚才走到她面前,是想让她把床让出来?
那最后又是什么心理让这位心狠手辣的大人妥协,把床让给她了呢?
时雍原是没有委屈他的意思,只是想聊一会儿,就把床让给他。可是他既然这么自觉,她也就不必勉强了。
黑暗的房间,陷入长久的沉默。
时雍叹息,“大人怎么就没有探讨案件的兴致呢?”
案情探讨会,集思广益,还是很有用的啊。
“大人?你不想说话了吗?”
“嗯。”赵胤声音平静。
有些困倦。
分明不愿多谈。
时雍叹气,也躺下去。
“今晚,不用摇床了吧?”
没有声音。
赵胤没有回答她。
时雍朝他的方向虚踢一脚,摸黑放下帐子。
算了,看在他自觉让床的分上,再做一回好人吧。
“行了,别闷着你。明晚你睡床。”
赵胤依旧没有声音。
时雍换了个方向,将枕头摆了个舒服的位置,平躺着看向黑暗的帐顶,眉头不自觉又揪了起来。
“大人,我有个想法。”
“什么?”
这人终于有了反应?
时雍撩开帐子,只看到一片黑暗和寂静。
“大人明日去殓房,带上我。我再告诉你答案。”
第116章 邀请
初到异地,又住了个凶宅,时雍睡得不熟。
仿佛刚刚入睡,便被瓦上嘀嘀嗒嗒的雨声催醒。
睡得晚,醒得早,她嘴里干苦,身子发软,睁开眼觉得眼皮很沉,十分艰涩,躺在床上又心里烦乱再睡不着,她找来水喝,双腿像踩在棉花上。
时雍晃了晃沉重的头,没有丫头伺候的日子,很是不惯。再看一眼,罗汉榻上不见人影,走近一摸,被子里尚有余温,人也刚起没有多久。
哪里去了?
院子里秋意浓浓,中秋刚过,雨后的竹林芭蕉很是凄寒。
时雍站在院子里,再看这个小院,比昨天夜里看到的样子,更显得破败孤寂,当年大火烧过,有一些外墙还没有来得及修葺,漆黑的墙片剥落,露出夯实的墙体,青砖地面到处坑洼,脚踏上去,便溅出水来。
这么大个宅子没有了人气,显得破败不堪,满是诡异苍凉。
“夫人!”
娴衣从里屋出来,看她穿得单薄,又为她披了件衣。
“你怎么起了?”
时雍打个呵欠,“将军呢?”
娴衣道:“刚出院子,去练剑了。”
裴赋有晨起练剑的习惯,没想到赵胤这么注意细节。
时雍牵牵唇角,“院子这么宽敞,干嘛去外面?”
“怕吵着夫人。将军说,夫人这两日没睡好,让不要吵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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