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阵咳嗽。“她,郁庭芳,一个坤泽,还是他妈...咳,不是...还是这么好看的坤泽,在倚千红,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给有钱人...”黄胖一句一顿,掰着手指头给齐九暗示郁庭芳在倚千红作什么,脏话出口时遭了齐九一记眼刀,于是连忙改了口。他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只是爬起来悄悄凑到齐九耳畔,说出了最后一个字。
齐九原本就愤怒的脸忽然扭曲。她怒目圆睁,积压的怒气在黄胖说出最后一个字的瞬间爆发,周身的空气似乎也要被引爆。齐九又抓住黄胖的衣襟,拎小鸡似的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人在极端恐惧下会莫名其妙地笑,黄胖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他挣扎着大笑,笑的喘不过气来。
眼看暴怒的齐九马上就要化形了,沈寡妇从齐九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不让她动。“小九,小九!你莫要冲动!这也不是他干的,让他走我们再想对策去救庭芳!”
黄胖似乎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他补了一句“救?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自愿去的?”
沈寡妇差点没抱住齐九,她狠狠地踹了一脚黄胖。
“滚啊!”沈寡妇吼道。黄胖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连滚带爬地爬回了家。
齐九被沈寡妇扯进屋里,给他递了块凉毛巾抹了把脸,又平息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沈姨,我要去救她。”
“姨支持你,只是...就凭着你一个人,又如何能将她平安解救出来?我可听说那倚千红背后来历不小。”
“大不了我化形,吓一吓他们的狗胆!”
“小九,城里人多眼杂,倚千红又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你要慎重,再考虑几天吧。”
“沈姨!”齐九“腾”地站了起来,眼圈都急红了。“我...只要她在那个地方一刻,我就没办法镇静一分...姨,你知道...我...”齐九心疼地语无伦次,沈寡妇连忙起身给她拍了拍背顺气。
“我知道,我都知道。小九,你先听我说。”沈寡妇给她倒了杯凉水。
“下午你进城去探探虚实,情况紧急的话就立刻动手。如果不急的话一定要回来跟我商量。切记,不到最紧要的关头千万不要化形!切记!”
“好。”齐九把手中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撂下杯子起身就要出门。
“再等一下,小九!”沈寡妇拉住了齐九,齐九不解其意,好奇地看着沈寡妇。
“进了城,行事就莫要再如此慌慌忙忙了。你要记住郁庭芳对你说过的:稳重些,明白吗?”
齐九沉下了脸,思索了一会。“好。”
齐九回家,快速收拾了一番。提了一口朴刀便进城去了。
自从郁庭芳走了之后,齐九便没有进过城。城里还是如此热闹繁华,齐九心生不安,低着头混在人群中。她在倚千红旁的酒馆坐定,要了一壶烧酒二两牛肉。周围环境嘈杂,她沉下心听着周遭人们的谈话,果真听到了关于倚千红的事。她装作是赶路的行人,晚上要去倚千红消遣消遣,于是向身边的客人讨教了一番,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倚千红最近新招来了些女子,多是已为人妻或者为人妻过的妇人,年龄皆在二十至三十左右,个个都保养良好,极有风韵,专为讨好那些最爱淫垢人妻的客人。最最重要的是,今晚这些妇人便要接客。
齐九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些人中必然有郁庭芳。
她道了谢,为客人付了酒钱后便在倚千红旁边转悠了几圈,熟悉了一下地理环境。基本上胸中已经了然今晚逃出来后该带着郁庭芳躲在哪条路,又从哪条路走了。
夜幕降临,街上店铺渐次关门闭户,路上行人稀少。倚千红挂起了灯笼,热闹了起来。
郁庭芳呆呆地坐着镜前,由着小丫头为她梳头。小丫头打开了桂花头油便要往她头上抹,郁庭芳拦住了。
“用梨花头油罢。”郁庭芳面无表情,声音只是淡淡的。
“可是姑娘,梨花头油香气过于淡了些,不如用...”
“让你用你就用!”郁庭芳语气重了些,可面上仍是波澜不惊。
“是。”
齐九送给她的梨花香囊是她当初从齐九家逃出时,身上带着的为数不多的和齐九有关的物件。她本来是想随意带着留个念想,可随着后来愈发思念齐九便经常随身携带,可惜在她被庄莘拐来至此时不幸遗失了。她一直思念着那淡淡的梨花香,思念着那玲珑的香囊。
思念着齐九。
尤其是像现在这般,身陷囹圄的时候。
她当初离开时本可以带着齐九,当时的她在想什么呢?逃避那个懵懂单纯的少年,还是顾忌自己那毫无用处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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