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倒是一口气要了不少。
    爽肤水，口脂，洗脸皂以及香水，几乎是到了每种都挑三四样的节奏。
    满满透着一股不差钱的味道。
    包装是阿兰早就定制好的，有云水间的标志，包括所有的商品都贴上了标签。
    姑娘付钱爽快，连砍价都不带砍。
    阿兰送她出门，回来时脸色就不对劲，拉着陈卿的手呼吸：“我总感觉她好像有什么事的样子，心里紧张。”
    这是来自女人的第六感。
    “为什么紧张，有什么事么？”陈卿低头忙活，一边问。
    阿兰摇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不知道，我去楼上看看我相公，天气冷，他病得更严重了。”
    “去吧。”陈卿让她把剩下的事情交给自己处理。
    安静的街道，漫天飞雪。
    徒生一股苍凉之意。
    然，没等陈卿多加再看，外面就传来不好的声音，有人在吵架般，刺耳。
    “就是这里了，这里！”方才买完东西的女子折返回来，指着云水间的招牌一脸愤怒。
    “你好，请问怎么了，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么？”陈卿出去查看，简单一扫，来了四个人呢。
    “你们刚才那位掌柜呢，买给我的是什么东西啊，才擦手上就发痒，你们这是干什么，诈骗吗？大过年这么做生意也不怕瘟神上身，需要我去官府告你们吗？”
    “姑娘贵姓？请冷静点不要着急，有事咱们进去说，另外介意我瞧瞧你的手么？”
    陈卿想看看她手怎么了。
    明明刚才阿兰有在她手背以及耳背上试过，没有过敏的迹象。
    “啪！”哪知姑娘是个暴脾气，不肯给她瞧，还一掌将她的手给拍出去。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算什么，你是谁，我凭什么给你看，把你们掌柜的找来！”
    陈卿正色看她，不说话，漆黑如夜的眸子里冷风刺骨，仿佛下一秒就要用眼神杀死她。
    姑娘自心底升出一股寒意，本能认怂：“咳，我姓黄，把你们兰掌柜叫来。”
    陈卿先请她进去：“黄姑娘里面请。”
    阿兰在楼上已经听见声音，急匆匆下来：“黄姑娘怎么了，不是刚走么，发生什么事了呀？”
    黄姑娘不敢直接面对陈卿，这个女人的眼神太恐怖，而是道：“你看看我的手，看看我丫鬟们的手，怎么会这样，你们店里的东西都是假货吧？”
    陈卿挑眉去看。
    黄姑娘的手背上发红一片，还有些许抓痕，另外几人的手亦是如此。
    “你闻闻看就是你们家东西的味道，这要怎么解释，这要怎么算？还好我没有涂脸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黄姑娘气的坐在椅子上还朝地上狠跺两脚。
    阿兰望了陈卿两眼，蹲下去看黄姑娘的手背，轻声询问：“姑娘平时用那家店铺的脂粉啊，最不喜吃什么，或者碰什么东西最容易过敏？”
    “我平时用如意阁的，我身体好着呢！”黄姑娘一手指着身边那几位丫鬟道。
    “就算我一个人体质不同，那她们怎么说？一个人可以说是巧合，全部人也都是巧合么？”
    “这......”
    阿兰有点语塞。
    这批货来自陈卿，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难免有点生手，不知道如何应对为好。
    “我看看。”陈卿走过去。
    不知道是她刚才的眼神太有压迫感还是怎样，黄姑娘竟然有点怕她，缩了缩脑袋。
    “你又不是大夫你看什么，你不会看，别碰我，我不喜欢被别人碰！我找你们又不是看手的。”
    陈卿顿下脚步，居高临下睥睨她：“不是看手，难不成是退货或者是赔银子？”
    黄姑娘有点心虚。
    一旁的丫鬟替她说了：“赔银子吧，你们家的东西我们是不敢用了，不赔银子那就去官府，这可不是小事。”
    陈卿：“赔多少？”
    她们早已商量好：“一百两白银，我们五个人，每个人才二十两，算是便宜你们了。”
    陈卿：“......”
    阿兰一下子就慌了：“一百两......不好意思啊黄姑娘，这个，我们并没有那么多银子，且你的过敏并不是很严重。”
    黄姑娘不敢跟面无表情，像个莫得感情的机器陈卿叫嚣，却敢跟阿兰对骂。
    “没有银子是借口么？没有银子你不会去借吗？一句没有银子就想把所有的事情都甩锅，你想什么呢！”
    阿兰着急，又要安抚黄姑娘：“姑娘你别急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全部人都过敏不太可能，这些东西我自己也用了对了，你们用的哪一款产品过敏，可以拿出来看看么？”
    黄姑娘不肯拿，歪理邪说：“我不给你，万一你毁尸灭迹怎么办？我不要给你！”
    陈卿双手交叉叠一起，凉笑：“你不拿出来我们怎么知道是哪一款，怎么赔银子？”
    “你不相信我？”黄姑娘露出自己的手镯。
    “我是看起来缺银子的人么，分明是你们不义在先还不允许别人讨公道了？”
    陈卿继续笑，笑意不达眼底：“当然允许，凡事也要讲究证据的，你闹到官府哪儿也是要出过敏产品检查才能赔银子不是么？”
    阿兰也是这个意思：“真抱歉黄姑娘，我们本意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如果有错肯定会改，积极赔偿，可是姑娘也要拿出点证据来，让我们日后可以改进，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黄姑娘嗤之以鼻：“说那么多就是怕我骗钱呗？你觉得我差钱吗？”
    “当然不是那个意思。”阿兰仔细打量她几眼，愣是认不出那是镇上谁家的小姐。
    “我们的确需要知道是哪一款产品出问题，从根源去解决问题，这样才能继续做下去不是吗？还请黄姑娘多多理解一下。”
    黄姑娘可能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你不拿出来给人家看，怎么可能赔钱？
    她转头问丫鬟。
    丫鬟硬邦邦回答：“那种东西能让我们过敏还留着干什么？扔了。”
    “我们这里有，是脂粉还是爽肤水，你刚才涂的哪一款可以指出来。”
    阿兰侧身让丫鬟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