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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有不测风云, 人有祸兮旦福。(06)

    06.金钱帮
    金钱帮苏州分舵里,帮众手舞足蹈,嘴里高呼:“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爱钱如命,非钱不行。”
    一个白衣人从帮众之中走出,站在众人之前,轻轻一摆手,堂里顿时鸦雀无声。这个身穿白衣之人,便是金钱帮苏州分舵舵主马天信。因为他喜欢穿一身白色衣服,又骑着一匹白马,江湖人称他为白马剑客,他也很喜欢这个外号。多年之前,他与羽墨白有一面之缘,十分仰慕。因此,他也学着羽墨白穿白衣骑白马。
    马天信朗声道:“众位兄弟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有人要断我们财路,你们说该怎么办?”
    金钱帮帮众举刀齐呼:“杀他全家,烧他房子,抢他钱财。”
    马天信义愤填膺的说道:“前几日,咱们得了些珠宝,我去找临南镖局姜孝堂,让他们临南镖局把几箱金银珠宝送到长安总舵去。那姜孝堂欺我金钱帮无人,不但不做我们的买卖,还大骂我们金钱帮的人猪狗不如。说我们的东西,都是抢来的。我们那是劫富济贫,怎么能算是抢?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说着说着便声泪俱下。金钱帮众人喊道:“杀姜孝堂,灭了临南镖局。”马天信道:“你不仁,我不义。姜孝堂不义,就别怪我们无情。兄弟们,临南镖局欺人太甚,今天我们就让它在江湖上永远消失。”
    张吉强牵来一只黑狗杀了,马天信用手指蘸了狗血,在自己的脸上斜着画了两道,金钱帮众人也都照着做。金钱帮的人,每次杀人放火之前,几乎都会举行这个仪式。一来,民间传说黑狗血可以辟邪,他们虽然无恶不作,但对鬼神却也有敬畏之心。二来,当他们照镜子时,会发现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所以杀人的人,也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可怕的陌生人。
    妖怪作怪时,害怕被叫出名字。人作恶时,何尝不怕被认出来?一个人用黑狗血把自己的脸遮住,就像带上了面具。这样一个人就摆脱了自我意识和羞耻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一个人穿上金钱帮的衣服,脸上涂了狗血,就不是他自己了,就是金钱帮的一部分了。不论他是什么身份,是善良还是邪恶都会被无情的抹杀掉了,只剩下一个高度一致的为金钱帮做事的帮中弟子。而且穿上金钱帮的衣服去干那些恶事,人们很少想知道他是谁?更不会说是他恶贯满盈,只会说是金钱帮作恶多端,他所做的一切坏事,都是金钱帮做的,而他则会深藏功与名。
    临南镖局一片其乐融融,镖师们喝着酒。他们很少喝酒,因为今天是临南镖局姜孝堂小女儿的五岁生辰,平日里走镖的镖师禁止饮酒,今天也破例喝了一次酒。
    姜孝堂娇妻的腿上坐着一个小女孩,身穿花布衣服,人们都叫她小雨。她一双肉嘟嘟的小手,还不能熟练的使用筷子,总是不能把鱼肉夹到碗里。她年轻的母亲帮她挑了一块最好的鱼肉,用嘴把鱼刺全部剔除的干干净净,喂到了她的嘴里。她咕哝着小嘴,吃起了美味鱼肉。
    徐镖头身材高大魁梧,长得像一个将军。他举起酒杯,道:“今天是小师妹的生辰,可惜小师妹还不会喝酒,我等只好敬师傅一杯了。”
    姜孝堂端起酒杯,道:“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众镖师也都站起身来,拿起酒杯,齐声道:“敬姜总镖头。”说罢,全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临南镖局里,人们都谈笑着,充满了欢声笑语。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镖头跑了进来,满脸都是血。他脸色惊恐万分,叫道:“姜总镖头,金钱帮的人……金钱帮的人……杀了……”没说完话,就倒在地上断了气。一些胆子小的女人,吓得大声惊叫。
    徐镖头摇着那个人,问道:“何师头,金钱帮怎么了?是金钱帮的人杀了你。”
    “没错!他是我们金钱帮杀的。”马天信道:“兄弟们,杀了他们。”
    金钱帮帮众如洪水一般汹涌而来,无论老弱妇孺,见人就杀。本来满院欢声笑语,现在却只有哭声、哀嚎声和惨叫声。姜孝堂和临南镖局镖师与他们拼命厮杀,也杀了不少金钱帮的人,但终究是,寡不敌众,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也都被围住了。
    临南镖局成了血雨腥风的屠宰场,姜孝堂的家人和镖局的镖师成为了待宰的羔羊。一场血腥的屠戮之后,临南镖局几个镖头被人制住了,还有几个容貌尚可的女子,也活了下来。
    马天信用剑指着姜孝堂的妻女,叫道:“姜孝堂,你再不停手,我就杀了她。”
    姜孝堂挥刀杀了几个人之后,便停下了手,几个金钱帮的人,同时出手点住了他的穴道。四个大汉押着他,跪在了马天信的面前。
    马天信甚是得意,看着几个镖师,含笑道:“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们谁肯杀了姜孝堂,我就饶他不死。”
    其中一个叫张勇的镖头,是姜孝堂的弟子,姜孝堂对他有养育之恩。张勇恶狠狠的瞪着马天信,咬牙切齿的骂道:“狗贼,你要杀便杀。我若是皱下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
    马天信仰天狂笑,说道:“好小子,我敬你是条汉子,让你死个痛快。既然你有这个要求,那我就满足你,很少有人向我提出这种要求。”剑光一闪,张勇被削掉了半个头颅。
    马天信狞笑道:“那你们几个呢?也要做英雄好汉吗?”
    徐镖头颤声道:“人活着就好,谁不想好好的活着呢?马大侠饶命。”
    马天信压低了声音道:“我刚才说的话,你们没有听清楚吗?”
    王镖头道:“请马爷帮老夫解开穴道,我这就去杀了姜总镖头。”他脱出而出,自知失言,忙道:“杀了姜孝堂。”另外几个人也怕落了后,纷纷叫道:“马爷,我也要杀了他。”马天信冷冷道:“很好!把他们穴道解了。”
    那些人解开了穴道,拿着刀走向姜孝堂,举刀就要杀了他。突然马天信一摆手,他们几个都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却都不是要害之处,随后金钱帮的人把他们按倒在地。徐镖头道:“马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天信朗声道:“姜镖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姜孝堂问道:“什么话?”
    马天信叹息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姜孝堂无奈的笑了笑,道:“世态炎凉,人心叵测!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尚且各自飞,更何况其他人?”
    马天信道:“我帮姜镖头杀了这些人面兽心的畜生可好?”
    姜孝堂道:“很好。”
    马天信在姜孝堂耳旁低声道:“一刀杀了,太便宜他们了,这是那位有情有义的小兄弟待遇。我就会慢慢的折磨他们,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帮姜镖头你一解心头之恨。”
    马天信吩咐道:“把临南镖局的大门打开,好戏就要上演了。”
    世人都喜欢看戏,金钱帮的人去临南镖局时,人们就知道要出大事了。早已有好事者,架着梯子,爬上临南镖局的墙头,磕着瓜子瞧热闹。其中的一个人却不同,他奋笔疾书,记录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门开了,许多男女老少围在门前。
    马天信冷冷道:“把这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的手脚给我剁了。”
    几个金钱帮帮众砍了他们的手脚,临南镖局内惨叫声不绝于耳。几个镖师流血而亡,其状惨不忍睹。
    屠烨道:“马舵主,这几个女人怎么办?”
    马天信道:“你们留着他们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姜孝堂怒道:“马天信,你们坏事做尽,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差点儿就把你忘了。”马天信用剑指着他喉咙,问道:“姜大镖头,你怕死吗?”
    姜孝堂凄然道:“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不怕死,我也一样。这个世界这么美,总是让人留恋。我想你也怕死,不是吗?我有一件事,想要求你。”
    马天信笑道:“哦!你说来听听?”
    姜孝堂看着哭喊着的小女儿,哀求道:“马爷您是菩萨心肠,求你大发慈悲,留她一条小命吧!”
    “好,我答应你。姜兄,你安心上路吧!”马天信用剑刺穿了他的心脏,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他掐住了小雨的脖子,说道:“留她一个人在这世上,会使她受更多的苦,死了反而更好,我真是一个大善人。”小雨两只小手不住拍打着马天信,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两条小腿就再也不动了。
    屠烨道:“你们几个先把这里收拾一下,把这几个女人带到屋子里给马舵主享用。”
    金钱帮众人把那些女人押到了屋里,其中一个女人媚声道:“马爷,你真是一个大英雄。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任你玩弄。只要你不要杀我,我愿意一辈子服侍你。”
    马天信一剑斩下来她的头颅,怒道:“贱人,我生平最讨厌你这种**。”
    屠烨叹道:“这么好的一块羊肉,真是可惜了。”
    马天信道:“我累了,你们慢慢享用,我先走了。”
    屠烨道:“那属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马天信道:“记得斩草要除根。”
    马天信走后,屠烨享用起了美味。姜孝堂的发妻不忍受辱,咬舌自尽。那些镖师的老婆,有的不忍受辱自杀,当然也有想要苟且偷生。毕竟没有什么比死更可怕,他们只是无助的女人。事后,金钱帮的人一把火烧了临南镖局。
    自古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人们甚至忘了这是一场灭门惨案,把此事当成了一出大戏。这出大戏以临南镖局七十一人惨死,草草收场,落下帷幕。
    李纯凤和李文浩看到了苏州的来信,难免长吁短叹一番。
    李文浩道:“金钱帮的所作所为,与魔教妖人有什么区别?”
    李纯凤道:“浩子,我们百晓生家族对武林之事,向来都是冷眼旁观,从来不卷入江湖纷争。”
    李文浩道:“说起那个马天信,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来。”
    苏州的街冷冷清清,顾慕君一个在路边的小摊子上吃一碗白菜煮面。她喜欢吃面,尤其是白菜煮面。她在长安街头乞讨时,和几个老乞丐就在一家面馆旁边蹲着,每天都能闻到面的香味,看着人家吃面流口水。
    有一天,几个老乞丐用乞讨来的钱为她买了一碗白菜煮面。因为那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是老乞丐们捡到她的日子。那碗面,也许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后来铸神山庄公孙玉龙收养她时,那群老乞丐又请她和公孙玉龙吃了白菜煮面,那耗费了他们一生积蓄。每次想到这里,顾慕君就会泪流不止,大口大口的吃面。
    一口很大很大的箱子,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那面摊的老板在她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人的气息。当他再出来时,只发现了桌上的铜钱,和顾慕君离开的背影,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不知她是人是鬼。
    金钱帮苏州分舵里,几个人喝着酒。顾慕君破门而入,众人都很奇怪。
    李闵歪着头,问道:“你是什么人?”
    顾慕君冷冷道:“你不需要知道,你也不配知道。”
    一个人嬉皮笑脸的说道:“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了,不如做我媳妇吧!”
    一个大光头笑道:“不行,不行。小娘子,你跟他们还不如跟了我,只有跟了我这种老实人才会一辈子都享福。”他的一番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牛白藤道:“贼秃驴,你是老实,天下的鸡都长四条腿了。”
    顾慕君问道:“马天信在吗?”
    牛白藤道:“你找我们马舵主干什么?”
    李闵道:“原来你是马舵主的姘头,难怪长的这么漂亮。马舵主现在自然在那黄羊正店里,和婊子快活呢!小娘子如此漂亮,不如跟了我。我可比那马天信温柔不知道多少倍,而且我老当益壮。”
    顾慕君问道:“黄羊正店在哪里?”
    牛白藤道:“就在羊肉巷子里。”
    顾慕君转头向门外走去,李闵厉声喝道:“小姑娘,金钱帮的门可不是这么好进的。”说话间,几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顾慕君回过身来,说道:“我进来了,也没有什么难的。”
    李闵冷笑道:“你可知道我们金钱帮是做什么的?都是什么人吗?”
    顾慕君轻蔑的一笑,道:“你们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根本不算是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为了钱,除了好事之外,什么事不敢做?”
    李闵笑道:“好啊,知道就好。兄弟们给我杀了她。”
    牛白藤叫道:“老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然是抓活的,然后兄弟们和她快活一下,岂不美哉妙哉!”
    顾慕君将背上背着的箱子往地上一放,牛白藤第一个提刀冲了上去。刹那间,他便身首异处,砍掉了牛白藤头颅的一把斧头。金钱帮众人都大吃一惊,此时顾慕君的手上又多了一柄刀。
    李闵叫了一声:“兄弟们不要怕,咱们一起上。”
    金钱帮帮众杀了上去,李闵却躲在后面。顾慕君用极快的手法把刀和斧头组成了新的武器,她双手握住斧柄一挥刀,三个人没有避开,被一刀两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顾慕君如砍瓜切菜一样,斩杀十几个人。
    金钱帮的大堂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顾慕君朝李闵走去。李闵躲在角落里,双腿不住地颤抖,吓得尿了裤子。
    李闵跪在顾慕君跟前,哭道:“姑娘,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不对。女侠,饶小人一条狗命吧!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还没断奶的小女儿。”
    金钱帮众人早就被吓破了胆,纷纷跪下磕头讨饶,场面十分壮观,都说自己如何不能死,说得一个比一个惨,哭成了一片。
    顾慕君朗声道:“够了,我再问你们一次,马天信在哪里?”
    李闵道:“他去了黄羊正店,女侠可以去那里寻他。”
    “你说的话,我可不信。”顾慕君随便指着一个人,说道:“你去把他找来,如果他不来,我就把这里的人都杀了。”
    李闵道:“张吉强,你愣着干什么?女侠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还不快去。”
    那个人有些惊慌失措,出门时摔了一跤,连爬带滚起来,拼命的往孙羊正店跑去。
    黄羊正店,门首悬挂着红栀子灯,这红栀子灯不论晴雨都盖着竹叶编成的灯罩。马天信抱着两个全身赤裸的大姑娘,其中一个大姑娘将手中的酒喂给他喝。
    杀手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行业之一,专门为人施以报复,解决麻烦。他们的生存,全部建立在人与人之间的仇恨。马天信是金钱帮一个杀手,得到了江别南的赏识,成为了金钱帮苏州分舵的舵主。
    江别南看中的是他的那把快剑,那把足以杀死很多人的剑。而马天信看中的是金钱帮的钱和势力以及可以让更多人知道他的威名,让他扬名立万。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行业更为古老,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行业。也许人还不能称为人,还是猴子的时候,它就存在,这个行业里的人叫做妓女。
    马天信是一个无情的剑客,但是却败倒在女人的温柔乡里。他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可以像那些文人墨客一样,去那青楼里成一段佳话。但是群芳园里的小姐,就算你有钱也买不到他们身体。
    马天信出身低微书读的不多,自然入不了那些歌妓的眼。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可以一赠千金,只为和心仪的姑娘谈谈心,听一首喜欢的小曲的人。黄羊正店里姑娘则不同,只要你肯出钱,她就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
    张吉强慌忙跑到了孙羊正店,一边跑一边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店里伙计把他带到了马天信那里,他气喘吁吁,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马天信问道:“老张,出什么事了?不要急,歇一会儿再说。”
    张吉强道:“马舵主,有一个女的闯入我们帮里,杀了我们很多兄弟。点名要杀马舵主你,兄弟们都不是她的对手,死了十几个兄弟了。她还说如果马舵主,你不回去,他就把人都杀了。”
    马天信问道:“只有一个人?”
    张吉强道:“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马天信心道:“一群废物,一个黄毛丫头,还让老子亲自出手。”他喝了一杯酒,说道:“老张,你先回帮里,我马上就回去。”张吉强道:“好的。”
    张吉强出门走在街上,心道:“回去是不可能回去了,只要那个女的还在,这辈子都不会回去了。”
    马天信并不急着回去,又吃了一杯酒,心道:“都死才好,尤其是李闵那只老狐狸。”他与李闵素有嫌隙,而留在帮里的人又都是李闵的人。
    李闵跪在地上,心急如焚,见马天信也不回来,心道:“张吉强那个龟儿子,一定是跑路了,投奔魔教去了。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老天爷为何如此不公?”
    顾慕君又杀了一个人,冷冷道:“看来马天信是不敢回来了。”
    李闵爬到她的脚下,道:“女侠,张吉强是个小人,他一定是自己逃跑了,不如我去把马天信叫回来。”
    顾慕君道:“那你不会逃跑吗?”
    李闵拍着胸脯,说道:“女侠,小人不敢。”
    顾慕君蔑笑道:“你除了好事不敢做之外,还有什么事不敢做?杀人放火哪一样你没做过?”
    李闵道:“那是金钱帮让我做的,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受害者啊!”
    顾慕君冷笑道:“世上竟然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你的脸皮比城墙都要厚上三尺。”
    李闵道:“女侠,你能不能饶我一命。”
    顾慕君道:“你杀别人的时候,那些人也求你饶他们一命,你可给过他们一条生路?”
    李闵默然不语,回想起了自己罪恶的一生,过去干过的种种坏事。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做了那么多坏事,造了那么多的孽,至少有六七个人求过他,可他却没有放他们一条生路。
    李闵道:“女侠,常言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作恶多端,罪不可赦。但我想要做一个好人,你饶我一命吧!”
    顾慕君道:“你去阎王爷那里问问,那些惨死在你手里的人,愿不愿意饶你一命。”说罢,一刀杀了他,结束了李闵罪恶的一生。
    金钱帮众人知道她杀意已决,遂拿起武器跟她拼命,但是武功不济,都死在顾慕君刀下。也有几个趁乱逃跑的,都被顾慕君追上杀了。
    已近黄昏,马天信才回来。但这个熟悉的地方,变成了可怕的人间炼狱。顾慕君坐在虎皮椅子上,后面有一张白马图。
    马天信又惊又喜,问道:“你是谁?”
    顾慕君反问道:“那你又是谁?”
    马天信道:“在下马天信。”
    顾慕君道:“如果你早点儿回来,也许他们就不会死了。”
    马天信道:“如果我早就回来了,死的就是你了。”
    马天信拔出剑来,挺剑刺向了顾慕君。顾慕君挥刀相迎,两人过了三十多招。顾慕君把他的剑砍断,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他半跪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马天信道:“女侠,马某人输得心服口服,你杀了我吧!只不过,我还有一件心事未了。”
    顾慕君问道:“什么心事?”
    马天信道:“明日是我母难之日,我说好了要回家去陪老母亲,她见不到我一定会很伤心的。”
    顾慕君道:“我凭什么信你?”
    马天信道:“既然这样,女侠现在杀了我就好了。”
    “三天之后,我再取你狗命。”顾慕君取出一颗红药丸,道:“这颗药丸你先吃了。”
    马天信接过药丸,一口吞下,说道:“三天之后,女侠可去群芳园取我头颅。”
    顾慕君背上了一口大箱,踏步向门外走去。
    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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