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愈发窘迫,抬手捂住滚烫的面颊,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向老人深深鞠了一躬。“老人家,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们要回去了。”
边野此刻倒也十分善解人意,轻声道:“嗯,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阿竹率先跳上马车,生怕那白胡子老头再说些让人羞赧的话。边野大步跟了过去,坐到车辕上准备赶车。
曹英和边燕却还在后边磨叽,边燕凑在曹英耳边,不依不饶地小声问她究竟怎么回事儿?
曹英努力的憋着笑,为表妹的名声着想,不敢多说,一把推开边燕:“想知道就回去问你大哥,他比我清楚。”
边燕不满的哼了一声,抬脚跨上马车。眸光看看自家大哥,又瞧瞧阿竹,总觉得这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小秘密似的。
边野心里还惦记着在沼泽里种藕养鱼的事情,就想去上游的白马河查看一下水情,也让阿竹这个江南水乡的姑娘帮自己做做军师。
要去看白马河就得绕路,走到河边的时候已然是黄昏。金色的霞光映满了西方天际,坐在马车上遥遥的便看到了水面上散碎的光晕,随着水波荡荡漾漾,粼粼不止。
“这河岸好高啊,竟比路面高上这么多。”阿竹诧异道。
话音刚落,边野就开口解释。“听说原本白马河的水位并不高,后来黄河水过来了一部分,河底有泥沙沉积,这河岸便越来越高。”
阿竹皱起了眉头:“可是这样的话,一旦河水暴涨,很容易冲出河岸淹了庄稼呀。”
边野正要答话,忽见十几个庄稼汉扛着镐头锄头,沿着河岸在往前走。这个季节,田里的麦子还没有收割,按理说是用不到这些农具的。
看来十里不同乡,这里应该是还种植其他粮食吧。
越发靠近河岸,就无法赶车了。四个人从车上下来,爬上高坡,站到了河堤上。
“ 哇!”边燕被这辽阔的水域震撼了,赞叹道:“好宽阔的水面呀,听人家说大海一眼望不到头,莫不就是这般景象吧?”
曹英摇摇头:“听我爹说,咱们这边离大海远的很。大海水天相间,这水面虽是有十几丈宽,却也能看到对岸。你看不到边际的地方,不过是上游水流的方向。”
边野默默皱起了眉头,涌动的水流居于高处,成熟的麦田却在河岸下方,这不是什么好事,四下观察之际忽然听到阿竹的声音,“糟了,有危险。”
阿竹脸色苍白,满眼惊恐,指着水面焦急地说道:“你们看,这河面底下有暗流漩涡在涌动。去年我的家乡遭洪水时,江面上也是这个样子,当天晚上便决了堤,大水冲走了好多人。”
突然想起那一晚的洪水,摧枯拉朽一般冲走了整个茶香镇。人们凄厉的哀嚎犹在耳畔,暗夜中绝望的眼神令人颤抖不已。
边野见阿竹突然一激灵,身体止不住地发抖,便快步走了过来,有力的大手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夏姑娘,这水真的有那么危险吗?我的确觉得不太安全,不过不至于很快就决堤吧。”边野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阿竹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已然忘了什么男女有别。“边大哥,你相信我。那天我看见了江里的水,就是这个模样。这说明洪水的前锋已经到了,你看这水势已然快要与河岸齐平,只要后边的猛流一到,这河岸根本就挡不住。”
边野急急地看向水里,又把手搭在眉毛上挡住阳光,仔细眺望上游和下游。忽然想起刚才扛着搞头锄头走过去的那一群人,边野急急地一跺脚。“坏了,那些人不是干农活的,他们是去挖决口放水的。”
曹英也明白过来:“你是说那些人常年住在白马河边,他们也看出来洪水要漫过河岸,所以走到不妨碍自家村庄田地的地方,去扒开豁口,把水放出去。”
边野点头:“对!他们要保住自己,害惨的就是咱们。咱们那边地势低洼,也没有大山阻挡,这些水放下去,最终会流进村西那一片沼泽地。只是水势这么大,沼泽定是容不下的。定然会冲进田地,已经成熟的麦子虽然还没有熟透,可是被水一冲,麦粒儿都会脱离麦穗,不知会被冲到哪里去。”
阿竹红着眼睛,颤声道:“还有人呢,人!”
“阿竹你放心,咱们村地势高,周边都是平地,跟山地不一样,洪水再大也不会把人冲走的,放心吧。咱们得赶快回家连夜抢收麦子,快点跑。”情急之下,边野没再叫夏姑娘,甚至都没有松开拉着阿竹手腕的那只大手。另一手抓起边燕,拉着她们就奔着马车跑。
曹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呼喘着问道:“若是我们追上那些人,不让他们挖河岸,是不是就不用这么急了?”
边野摇头:“没用的。白马河边的村子这么多,就算能拦住这一波,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个村的人想刨开这河岸呢,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快回家,你们都坐稳了。燕子,你过来抱着我,你们俩抱着燕子,咱们必须拼命往回赶。”
边野坐在车辕上,一手扬起鞭子,另一手紧紧握住车轱辘上方的扶手。稳住身子,给三个姑娘当支撑。
边燕双臂抱住大哥的窄腰,牢牢倚在他后背上。曹英右手抱住边燕,左手也握住扶手。阿竹在曹英身后,一手抱着曹英,一手握住扶手。
四个人队形稳固,随着一声嘹亮的鞭子声响,黑色的大公马四蹄扬开,一路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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