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安用力的摇头,即便是有气垫,从这么高坠下去,也肯定会伤到她,他不想她再受到一丁点儿伤害,“琛,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
顾余笙仰头,很努力的冲着他笑,可是眼角却有晶莹随风飘落,“时安,放手吧。”
“不放,我陆时安再也不会放开顾余笙的手!”陆时安神色异常郑重。
顾余笙冲他弯唇一笑,“我不会有事。”
陆时安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顾念璟的嘶吼声,“真是感人至极,可是陆时安,你别忘了,你刚刚对天发誓了,你们只要在一起,你就不得好死!”
陆时安冷哼一声,“顾念璟,你真的疯了,誓言可以当真吗?如果老天能够听到每个人的誓言,那么老天不知道一天要累成什么样子!”
顾念璟抬头冲陆时安邪恶一笑,“老天不一定会听到你们的誓言,可是如果是我用血,用自己的性命来诅咒你们呢?”
她的这一生,太失败,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她宁愿用自己的性命来诅咒,诅咒他们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说她太极端,太恶毒,可是只有她知道,她没有走极端,只是最爱负了她,曾经爱她至深的人早已经视她如仇敌,她顾念璟的人生一旦没有爱,就是一潭死水。
“陆时安,我以性命诅咒你跟顾余笙这一生这一世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只要你们在一起,都将不得好死,你们注定一生永远都只能相爱不能相守!”顾念璟说完,笑容邪佞的松开了紧紧抓着顾余笙脚的手,阳光下,她宛若一只纸鸢,迅速的下坠。
风,在耳边鼓荡,刮的脸生疼。
可她,一点儿不怕。
她笑容绝艳的看着陆时安,声音低低的呢喃:“陆时安,其实我这一生错的最离谱的事就是当年没有牢牢的抓住你。”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坠落在气垫上,可是顾念璟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在松手的时候,很用力的蹬了一下墙壁,这一下,如同荡在最高点的秋千,使得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在气垫上。
血,蜿蜒流了一地,她大睁着双眼,直直的看着陆时安跟顾余笙,那眼神充满了戏谑,不甘,记恨……
“天啊,好恶心,脑浆都流了出来!”
人群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惊恐声,警察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不可能会出人命的,竟然就出了人命。
迅速维持现场,然后负责营救顾余笙的警察也已经上了顶楼平台。
顾余笙重重撞在墙上,肩膀一阵钻心的痛,她皱眉,只是向下望了一眼,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陆时安也没有想到顾念璟竟然就这么坠楼而亡,明明她可以落在气垫上的,难道她就这么的不想让他跟琛在一起?
心里不知何种滋味,以至于他忘记了向上拽绳子的动作。
绳子在刚刚就已经被顾念璟用手术刀划的很细,加之一番剧烈的晃动,被水泥边沿磨得终于不堪重负。
“啪”的一声。
顾余笙就那么直直坠了下去,陆时安震惊无比,想要抓住那截绳子,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抓住。
“琛——”他趴在平台边沿,嘶声大喊,恨不能跟她一同坠下。
顾余笙目光充满留恋,呢喃着,“如果顾念璟用性命诅咒,那么我希望可以以我之命消除她刚刚的诅咒。”
风在耳畔呼啸着,吹乱了她的一头短发。
她重重跌落在气垫上时,所有人都舒了口气,顾余笙虽然浑身上下都很疼,可她却冲楼上的陆时安咧了咧嘴角。
那笑,带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然而,没有人去探究。
陆时安快速回神,然后也顾不得扶着自己钝疼的腰,直接冲到楼下。
警察已经将顾余笙从气垫上抬了下来,陆时安挤入人群,冲到她面前用力的将她拥在怀里,“琛,还好,你还活着。”
顾余笙气息微弱的在他耳畔说了一句“待我长发及腰”便晕厥了过去。
黎耀辉原本想在最接近顶楼平台的窗口可以抓住她的脚,可是还没来得及他抓住她,她便已经坠了下去,当看到她坠落在气垫上时,他急匆匆的冲下来。
见顾余笙晕厥过去,立即唤来护士将她推进急诊室。
经过一番检查,顾余笙并没有大碍,肩上只是扭伤,并有些发烧的迹象,加之之前身体一直很虚弱,所以才会晕厥,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后便推进了陆时安的病房。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陆时安却跌坐在地上,黎耀辉懵了一下,之前大夫就交代过,他这腰伤虽然不重,可是要静养,刚刚那么剧烈的动作,说不定又加重了肌肉的损伤。
立即招来大夫给陆时安检查了一下,的确是伤情又加重了,大夫给他腰上加了固定板之后,他也被推进了病房。
黎耀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两人,有些无奈的吐了口气,“这段时间,似乎你跟顾余笙已经成了病房的常客,我觉得在收取正常的床位费之外,还应该问你们加收一笔谈情说爱费。”
陆时安横他一眼,“还有没有点儿人性?我们都这样了你就不能不说话?”
黎耀辉弯了弯唇角,“顾念璟的后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提及此事,陆时安眼神有些恍惚,“我一会儿跟妈商量一下,不管怎么说,白姨是她的母亲,交给白姨处理吧。”
黎耀辉点了下头,“你们先休息,我一会儿再过来看你们。”
陆时安抬手,“等一下,帮我一个忙。”
黎耀辉皱眉看着他,“什么?”
“把我放轮椅上,我想她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陆时安指着不远处的轮椅。
黎耀辉抚额,“时安,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还有你这腰伤如果不好好休养,真的会落了病根,难道你真希望以后你们连那个都做不了?”
陆时安恼恨无比的瞪他一眼,“黎耀辉,你不胡说八道不行吗?”
“我只是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跟你实话实说。”黎耀辉耸肩。
陆时安烦躁的吐了口气,“那你让人帮我把我们的病床并在一起。”
黎耀辉凝眉沉吟了一会儿,“好吧。”
两张病床合并在一起,陆时安握着她的手,心里暖暖的,“琛,我数十个数,你如果不醒过来,我一定会重重的惩罚你。”
黎耀辉摇头失笑,希望经此风波,他们可以重归于好吧。
陆时安十个数已经数完了,可是顾余笙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有些懊恼的偏头看她一眼,“顾余笙,你真是越惯越不听话,难道听不到老公在叫你吗?”
“我说顾余笙,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要摸你了啊!”陆时安心里又有些痒痒,偏他的腰上加了固定板,弄得他就跟龟大爷似的,手慢慢向上摸去,顺着她的衣摆滑了进去。
指尖柔滑的触感让他的心狠狠一颤,似乎已经好久没有摸她了,这感觉真好。
当然了,如果手上没有缠着绷带,那感觉会更好。
顾余笙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有一只手在摸她,痒痒的,她嘤咛一声,幽幽睁开眼睛,当她感受到他的手正试图握上她的挺翘时,脸颊一红,一把扯开他的手,“陆时安,你在干什么?”
她一动,肩上传来一阵刺痛,而她明显忽略了他的手上还有伤,也缠着绷带,这么一抓,钻心的疼。陆时安“嘶”了声,想要翻个身,这一动,他的腰上也传来一阵钝痛。
守在外边的张妈听到接二连三的痛呼声,匆匆进了病房,“少爷,少夫人,你们这是……”
顾余笙脸颊绯红一片,“没什么,就是一动肩上疼。”
张妈舒了口气,“夫人刚刚受了惊吓,我让司机先送她回老宅了,你们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一会儿刘妈就到了。”
陆时安眉头几乎拧成了团,“张妈,我有事要跟琛说,你先出去。”
张妈点头,然后快速离开病房,并且,还将病房门给关严。
顾余笙有些,“你干什么趁机占我便宜?”
陆时安皱眉,“你刚刚不是说已经让律师延后我们的离婚事宜吗?这就是说我们现在还是法律认可的夫妻关系,那么……”他声线一扬,“让老公摸一下是不是不违法?”
顾余笙一时语结,“这里是医院。”
陆时安愉悦的挑眉,“这么说如果不在医院的话,你就可以让我摸?”
“你……”顾余笙坐了起来,头还有些发晕,他冲她坏坏的一笑,避开她手腕上的伤将她拽入怀中。
鼻子磕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一阵酸疼,她揉着鼻子,“陆时安,你干什么?欺负我?”
陆时安轻咳一声,语气郑重,“你之前找了个伪娘来故意恶心我,你说这笔账该不该先算算?”
顾余笙敏锐的发现他腰上多了一个固定板,眼神有些怔忡,陆时安捏着她的下巴,“别看了,看多了,我又该疼了。”
顾余笙想到刚刚她处于危难之中的时候,他奋然不顾的冲上来,眼圈一红,泪水就要滚落的时候,陆时安再次将她拥入怀中,“不哭,哭多了我的心又该疼了。”
第248章 以生命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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