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堂砚扯了扯嘴角,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巧这时候他的电话铃声响起来。
宁暂临听到之后跑出了卧室,走到沙发旁边将人手机拿起来,看见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点了接通,然后隐约听见的是女声,皱着眉按开扬声器,等徐堂砚走过来。
对面传出来很温柔的女性声音:“您好,我是学智教育的老师,这边推出了暑假优惠教育政策,力度很大呢,请问您上几年级了呢?”
徐堂砚一看是教育机构打来的,说道:“我不是——”
还没说完就被对面打断,可能是怕他挂掉,于是接话接的很快。
“嗯,我们是针对小学、初中、高中一体化的教育,请问您现在是马上高三了吗?我们暑假还有一套新的备战高考的冲刺课程。”
徐堂砚历来接到这种电话就没有办法,他不喜欢直接挂掉,有些没礼貌,所以每次都听对面说完之后,再说自己不感兴趣。
他没说话,感觉到身边的小姑娘往自己这里挪近,她的发梢垂下来,若有若无的蹭过他小臂内侧,洗发水的香味也能闻见,是水蜜桃味儿混合着荔枝香。
“姐姐。”宁暂临的嗓音又奶又甜,因为刻意掐着声说,有股子小朋友的软糯感。
对方立马很热情地跟她说话:“啊,你好呀小朋友。”
宁暂临倾着身子,盯着手机屏幕说道:“我和哥哥现在上小学五年级啦,但是我妈妈现在给我的零花钱每周只有一千块,她肯定不会让我报辅导班的。”
语气从高兴到最后的失落都被对方听到耳朵里去,当然听到心里去的还是那一千块钱。
没几秒宁暂临就听见了对方哄孩子的耐心语气。
“小朋友,我们的辅导班价格很优惠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宁暂临托着腮,胳膊肘拄在膝盖上:“我妈妈会知道的呀。”
对方又耐心地哄道:“小朋友你听姐姐说,如果呢,你和哥哥每周都省下五百块,那根本不需要让爸爸妈妈知道呀,省出来的钱足够交学费了呢。”
宁暂临眼前一亮,语气演得比刚才更开心,说着说着看向了旁边的徐堂砚:“真的嘛!啊——,可是,我哥哥说我要是去报辅导班就杀了我,他不让我出门,他把我囚禁起来了。”
对面的人只当她是童言无忌在开玩笑,然后笑着说:“哈哈哈,哥哥怎么会杀妹妹呢,他肯定是逗你玩的,你哥哥是不是在看什么打打杀杀的电视剧呀?”
“啊——!”宁暂临大声喊叫,引得徐堂砚抬眸看她,小姑娘眼睛里全是笑意,说出来的语气却充满了害怕与恐惧,随着电流传到对方的听筒里:“哥哥你不要过来,你把水果刀放下好不好,暂暂很乖的,暂暂什么都听你的。”
对方听见这话有些害怕了,尝试性地又说话问道:“小朋友,能听见姐姐说话吗?喂?”
宁暂临对着电话,声音呜咽又无助:“求求你了哥哥。啊!我的胳膊,救命,姐姐,我的胳膊在流血,它在流血。哥哥你不要拿绳子!我听——”
“嘟…嘟…嘟”
手机里传来很清脆的挂断声。
“真扫兴。”她不满被挂断的电话,气闷道。
宁暂临的表演也立即收住了,她还有点没玩够,之前有个推销电话打过来,她跟那个人推扯了好久,随后给对方整抑郁了。
徐堂砚看着意犹未尽的小姑娘,把手机塞进口袋里,侧头看着她,轻笑了一声:“宁暂临。”
她睁大眼睛与徐堂砚对视上:“怎么了?”
少年清冷的嗓音中好像有些克制,嘴角勾起:“谁是你哥哥?”
宁暂临想到自己刚刚在电话里喊出的哥哥,如实说道:“阿砚啊。”
整个空间安静了几秒。
“暂暂很乖的,暂暂什么都听你的。”徐堂砚淡淡地重复着她说过的话,又问出口:“我这个哥哥怎么不知道?”
宁暂临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嘴角眼睛失了神,口水被咽下喉管,她深黑色的眼珠转动,直直地盯着他,把徐堂砚看的有些不自在,手腕撑着沙发,稍稍往后挪了挪位置。
“演戏而已。”她莞尔一笑,眼神又瞥到了桌子上放的蛋糕。
徐堂砚听见这话,想起自己在历史展览馆那天对宁暂临说的一模一样的四个字。
她可不是乖巧听话的宠物,而是睚眦必报的小野猫。
“阿砚,你是不是饿了?”宁暂临看着他,又看看蛋糕。
徐堂砚说:“还好,刚吃完饭不久。”
“我想吃蛋糕。”
宁暂临拽了拽他的T恤,央着徐堂砚快点把买的蛋糕拆开,毕竟从出门到现在,她还没有吃饭呢,这么大一个蛋糕,徐堂砚自己也吃不完。
他倾身把蛋糕拉过来,然后拆开,切好之后给宁暂临放进纸托盘里。
“这个学智教育怎么知道你手机号的啊?”宁暂临以为他询问过其他辅导班。
徐堂砚低头用叉子抿了一小口奶油,并不是很腻,回应到:“不知道,我没给过这个教育机构手机号。”
宁暂临眨了眨眼,不解到:“真奇怪,那是怎么知道的。”
两个人吃完蛋糕之后,宁暂临把自己带来的历史错题拿了出来,让他给自己讲解明白。
期末考试也在一天一天的逼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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