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得今天这样像个乞丐。
谁想刘慕梅居然暴跳如雷,把他给骂了一顿。
她骂得极其难听,甚至诅咒他唯一的儿子去死!还说他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后面还不是得了癌病,痛得天天在床上打滚,死之前瘦成了骨架子!
黄保平一番真心被狗咬,便也按耐不住,回骂了她几句。
谁想刘慕梅又露出个让人瘆得慌的笑来。
她说她刚刚听到了,还说要去揭发他,甚至还要回村把刘金玲一起给揭发了。
于是这会儿黄保平坐在王红家,白糖水都不喝了,不住地叹气,时不时用手捶一下桌子,把桌上的糖水碗都捶得跳了起来。
“都怪我这张嘴!干我这种事的能这么瞎咧咧吗?现在把你们家也连累了!”
一旦真的被揭发他这几年做的事,肯定要被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时候投.机倒把罪基本是跑不了的。
如果只是在公社被批.斗,也就算好的了。
但是这些年他赚了那么多钱,恐怕不只是斗斗就能了的。
年前有个人就只是卖了一包老鼠药,赚了不到两毛钱,都被抓去批斗了好几天,回来的时候脑子都不清楚了。
而他这几年赚的可不止几百块钱,到时候家里的钱肯定是要上交,牢肯定也是要坐的。
王红听他这么说,更是紧张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问黄保平:“你不是认识很多人吗?就不能找人把这件事解决一下?
”
黄保平摇了摇头:“谁还敢掺和进这事里来?而且我拜了山头,要是被上面的大哥知道我捅出这么大个娄子,恐怕要把我打死!这事不能再宣扬了,得赶紧把苗头掐下去。”
王红赶紧拿出手帕来。
再不擦擦,她的脸都要哭花了。
小老百姓什么都不怕,见公安!
她边哭边骂。
“这该死的刘慕梅就不是个好东西!从小在她妈那挑拨离间,惹得她妈见天儿欺负金玲。现在好了,都跑到市里面去了,还作妖。”
最后她又“嗷”了一嗓子:“这小鬼儿怎么就这么难缠啊?”
正骂骂咧咧哭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黄保平:“要不给点钱封她的口吧?”
黄保平一听这个,牙齿咬得“嘎啦”响。
“给钱给那死丫头了!她把钱收了,照样到处跟人家说要揭发我和金玲!”
两个大人对上一眼,也都恨得牙痒痒。
偏偏这时候支书过来问王红,金玲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红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了。
再让刘慕梅在那里胡说八道,恐怕能把村里其他人也煽动得一起去揭发,到时候这牢恐怕是要坐定了。
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忽然,金玲带着刘爱文走了进来。
王红赶紧上前去抓她的手。
“金玲啊,你上哪去了呀?你怎么一点不担心啊,这可是要坐牢的呀!”
如果说金玲是个小孩儿不用坐牢,那跑不了,就是她这个当二婶得坐牢了,毕竟金玲户口已经在她家名下了。
王红怕坐牢,是真怕,怕得要死。
但她更怕的是自己坐牢之后,两个孩子就没有大人护着了。
尤其是孩子还背上一个坐过牢的妈,名声就坏了,到时候不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呢!
她焦急万分,谁知金玲却仍是笑吟吟,和平时一个样。
她把一捧平菇放在桌上,不疾不徐地说:“婶,不用担心,她不敢。”
王红一听,更是焦躁:“哎呦,我的好丫头,她有什么不敢的呀!她都敢拿刀子扎你了,还她不敢!”
金玲却拍了拍她的背:“婶,不用担心,他要真敢去揭发,早就去了,还用得着这么虚张声势?我打包票,从明天开始,她就不敢再吱一点声了。”
王红将信将疑,还在和黄保平绞尽脑汁想办法。
而这边,市里东城区的一套极为破烂的筒子楼里。
刘慕梅还在楼道给刘福来父子做饭呢,就被刚逻街接回来的刘福来扯着手臂拉到了房间。
不到十平米大小的房间,门都变形了,关都关不拢,留下一条手指宽的小缝。
有了这条小缝,里面那甩耳光的声音和女孩儿的尖叫声就顺着传了出来,把楼道里其他住着的兄弟都给笑乐了。
他们被老大统一租住到这栋筒子楼,多少年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谁见过这样的事啊!
才十来岁的漂亮女娃子,居然主动跑到人家男.QへQ.娃家里,这不是丢人现眼吗?
这就算了,人为刘福来和刘平洗衣做饭,这对父子动不动就打她?你说这女娃图什么呀?
而此时,在房间里,刘福来扇了刘慕梅一个巴掌后,气呼呼把自己那肥壮的身躯陷入缺腿沙发里。
而刘慕梅就捂着脸歪在地上哭,时不时偷偷用阴毒的眼神剜他一眼。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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