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为见孟星舞退下，这才说道：“徐总，我想先解释一下，不是弘塬集团过河拆桥，对贵公司突然断供。”钱有为筹措了一下说辞，硬着头皮道：“你也知道，你从罗斯国搞来的那台重型直升机用发动机的全套资料，一旦泄密，就会引起国际纠纷，对弘塬集团的影响很不好，所以范老也是综合考虑，不得不暂时中止跟大凡公司的合作，以免泄密之后，遭受不必要的指责和骂名。”
    “明白，所以我造出这台高级机床之后，还是选择卖给弘塬集团。”徐凡不动声色的道。
    “我也不瞒你，我们公司也曾用现有的高级机床，试加工所需关键零件但都失败了，精度不达标。”钱有为绕着说道：“徐总你也知道，国内急缺重型直升机专用的发动机，这件事关涉国力的提升，意义非常重大……徐总你看这价格方面……”
    “你们准备出多少钱买？”徐凡不动声色的问道。
    “毕竟机床是你一手开发出来的，你有报价权。”钱有为投石问路，想先试探一下他的底线。
    “像这款机床这种级别的，国内独一份！”徐凡也不客气，“我的报价，它值一个亿！当然，我这个报价还是看在贵我两家有过良好合作的基础上，不然的话报价会更高。”
    “一个亿？”钱有为眼睛一下瞪的溜圆，敢情他刚才慷慨陈词了半天，白煽情怀了。
    “看钱兄表情，似乎我报的有点少，我再加点……”徐凡微微一笑，往软椅上一靠。
    钱有为忙道：“太贵了，你的报价太贵了，一个亿能买好几架重型战斗机了都，来的时候范老交代过，他老人家也是深刻怀念贵我两家良好合作的友谊情分，让我一定要不让徐总吃亏，所以，我方报价是……一千万！”
    “报价太低。”徐凡断然道：“你所谓的一个亿能买好几架重型战斗机，是指f22呢，还是在指f35？”
    “我指的是苏系战机。”钱有为对答如流。
    “那我给你钱，你能买到苏57吗？”徐凡反问道、
    钱有为尴尬一笑，徐凡拿他的机床比喻苏57也是无可厚非的，两者都是属于有价无市的重要资源。
    “徐总，你看啊，那台高精密机床是你用自己的双手，还有你非常强悍的加工能力在实验室一手完成的，像类似机床你可以做出多台，但价格报这么高，这……赚的有点太多了吧？”钱有为开始另辟蹊径。
    “欧美把二流机床卖给国内赚的同样不比我少，购买者还趋之若鹜，哪里说理去呢？”徐凡一摊双手。
    “他们的产品都有国际专业机构的详细检测报告背书，而你的，除了我们弘塬的范老信你之外，恐怕没人会信你……”钱有为立刻反驳道。
    “不信你们可以不买，我相信只要我白借给弘塬集团的竞争对手，会最终达成令我满意的交易的。只不过到那时弘塬集团怕就得花高价请自己的竞争对手，帮自己加工关键零部件了。”徐凡微微一笑，丝毫不惧的答道。
    “我相信就凭你我两家良好的合作关系，徐先生不会那么做的。”钱有为尴尬一笑，“一个亿太昂贵，我们弘塬集团买这台机床，不是为了我们，是为了……”
    “好吧，我给范老面子，九千万。”徐凡还是往下降了点价格。
    “徐总，还是太贵，给你说实话，范老给我的公司低价，是三千万，你这……实在太多。”钱有为苦笑着回道。
    “那请你再给范老打电话请示吧，大不了我卖给其他公司。”徐凡态度很强硬。
    钱有为没办法了，只好对他歉然一笑，掏出手机，走到离徐凡较远的地方，给范跃华打电话汇报。
    徐凡会唇语解读，他小声说的话，如在徐凡耳边一样清晰：“范老，对，是我，钱有为，专家组已经对那台高精密机床进行了检测评估，完全符合加工标准，我们的工程师们在熟悉机床的操作方式，而我正跟徐总洽谈价格，他的报价很高……他报了一个亿，经我百般努力，把价格降到九千万，他不肯再往下降了……”
    挂断电话，钱有为转身，徐凡早已收回盯着他嘴唇的目光。
    “徐总，我请示过范老了，范老虽然觉得你的报价太高，可考虑到双方良好的合作情面上，还是作出同意交易的指示，只是范老认为，得附加一个条件。”钱有为返回办公桌前坐下，望着徐凡严肃的道。
    “请说。”徐凡点点头道。
    “范老说，达成交易后，你不得对外说这台高级机床是你开发出来的，也就是说弘塬集团购买到手后，会对外宣布是弘塬组织人力，投入重金，自己开发出来的。你能接受吗？”钱有为筹措了一下说辞，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这么一来，我以后岂不是不能再加工同等级的机床对外出售了？”徐凡一听就不愿意了。
    “……这个，的确是这个意思。”钱有为露出不好意思的尴尬笑容，又补充了一句：“这是范老的底线，如果你同意，我们便可达成交易，如果你不同意……那就没办法了。”说完他一摊双手。
    徐凡盯着他的眼睛，感受到这的确是弘塬集团的底线。
    他心念电转，目前他的公司以推广新型电池为主，如果拒绝弘塬集团的交易的话，再找其他公司，首先就得面临着不受信任，折腾来折腾去，获得对方的信任得付出巨大的时间。
    他的新型电池如今的等米下锅。而弘塬一方，作为买主，就在他的眼前，一点头，便可迅速赚的急需的这笔资金。
    如果拒绝，那他就得花费大量时间，另寻买主。
    如果他现在腰包里有几千万，肯定能等得起，但关键是他没有，他开发这款机床的初衷，也是最终直接卖给了解他加工能力的弘塬集团。
    钱有为也是有些紧张的看着徐凡，这笔生意要是没有谈妥，那么对弘塬的损失也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