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也只是见过他的背影和坐在车内时的侧脸。
特别神秘,神秘得像个杀手。
后面沈梨才知道人家是做正经生意的,根本就不是她脑补的那回事儿。莱昂还是个温柔的杀手,但他却比莱昂要更加冷血。
安越被抛弃了。
那天在俱乐部季云峥和季翔不欢而散。季云峥阴云密布的侧脸,让她猛然回想起了几年前在洛杉矶,男人坐在车内沉郁的侧颜,也是这样风雨欲来。
还有那个纹身。
吃饭的时候沈梨提过一嘴,她是个人精,有些东西不用求证,直觉可以让人猜到真相。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拿着之前安越留在她那儿的蓝花楹礼物盒去求证了。
季云峥没否认。
沈梨摸摸鼻尖,垂眸对她说:“…我不知道季翔是怎么猜到的。但是有这么一层关系,我想应该也瞒不住。”
“现在他也回来了,季翔又出去比赛,可能是怕他会来找你。”
“他没来找过我。”安越突然开口,睫毛压着一片漠色,“以后我和他也不可能再见面。”
那天在电话里早就说好了。她和季云峥都不是喜欢废话的人,也绝不会食言。决绝得干脆果断,也不留任何情面。
在这一点上,安越也很像他。不知道季云峥会不会后悔把自己教得这么像他。
八月底,世锦赛游泳赛场欢呼不断,解说员的声音也国内响彻在大街小巷。
“中国速度!”
“加油!罗梦龙!加油!季翔!”
“3分28秒37!中国队获得冠军!”
“让我们祝贺中国游泳队!”
“祝贺中国飞鱼!好样的!”
一片欢呼喝彩,助威团举着红旗沸腾如火。男子百米混泳接力决赛落幕,季翔最后一棒实现惊天逆转,躺在岸边笑着喘气。罗梦龙伸出手臂过去拉他,季翔借力站起来,几个大男孩在岸边抱作一团。
几个人抱着肩膀,摄影机拍不到表情。都已经没多少力气了,激动的话埋在胸口说不出来,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说了一句:“征战奥运。”
大家都跟着会心一笑:“征战奥运。”
特殊年份,鲜少有两大赛事安排得这么紧凑的。一行人休息一个月后就要转战洛杉矶。
九月底,正好是洛杉矶的旱季,降水少,有些干燥。
曹鹏担心这帮孩子水土不服,时常叮嘱他们注意保暖,多补充水分,在饮食上更加小心。就这贴心程度,罗梦龙都觉得他可以转行去当保姆了,季翔让他别闹,这么说老曹怎么行呢?他感觉转行当个厨师也是不错的。
几个人在酒店休息时插科打诨,气氛倒也轻松。
教练会时不时来敲房门,把他们单独一个个地约出去谈话。罗梦龙就被找过好几次,每次回来人都跟被打过一顿似的,蔫头巴脑。到了比赛前两天,他就一个人坐着不说话。这是放空状态,到了这个时候教练一般也不会再去找人谈话,需要他们自己做心理建设。
曹鹏是一次都没找过季翔,跟放养的牛似的。他爱低头吃草就低头吃草,想去河里泡泡澡也没关系,闲散得很。其他人问他,老曹,这可是你捡回来的苗子,就这么放任不管吗?
曹鹏气定神闲得像来度假的,反问,管什么?牛都知道哪根草好吃哪根草不好吃。季翔虽然停了几年,但在水里跟回到家一样兴奋,他根本不需要操心。
其他人都羡慕得很,能让人这么省心的徒弟真是不多了。
但说归说,临上场前曹鹏还是坐到了他身边,递了一瓶水过去。
“之后也会一直游的吧。”曹鹏没看他,望着前方湛蓝的池水感叹,“家里人希望你转学术,全员博士,只有你蛮干,非要学游泳,像头牛一样倔。”
季翔笑着没说话。他知道这几天老曹憋了一肚子话,早就想跟他说了。
“中国做学术的人多,几百所高校林林总总算起来也有不少博士,一本《红楼梦》翻来覆去都被研究得透烂。但能站在奥运会领奖台上的人少,冲刺中国梦的人总是到了半途都不得不止步,主动的被动的都有。少年都是一腔热血的,但磨到中年,年纪越来越大的时候,就得被身体病痛喊着告别了。”
“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拿大满贯的冠军呢?”
“没有的。”
“谁都想,但谁都是遇到最难的那一关就倒下了。”
曹鹏也是从运动员退役下来做教练的。三十岁的时候因为身体原因被迫告别泳池,他也没有拿过大满贯。真的很少,国泳的发展平平,他到各处参加过集训,见过强劲的对手也明白其他人的实力。那不是一朝一夕都能追上的,不是一天游两万米以上就能实现的。
如果没有人坚持,没有一种信仰,没有人带来一束光,大家都很迷茫。
会有一个声音问:中国泳坛能不能行?
转做教练后他也带过不少孩子,有资质没资质的,实力各不相同,但眼睛里都有光。
他真希望这种光能延续下去,至少不要这么快放弃。
季翔沉默着不说话,曹鹏似乎也只是想来倾诉一下心里话,不用他回应什么,喝完那瓶水就走了。轻轻地哼唱着国歌,他落寞的背影像是孤独的行者,沿着泳池边慢悠地走出去,大有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潇洒和无畏。
季翔莫名地想起了那坡的长满野草小花的田埂。民歌声嘹亮萦绕田野山间,可是声音已经逐渐苍老了。风声凝滞,似乎在等着更加年轻的声音加入。
高歌,或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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