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裴梦撑着脸,又问,为什么啊?
大概因为是在梦里,裴梦才会那么刨根问底。
路澄的动作有些麻木,过了许久,才很敷衍地说:他是什么家庭?不想写作业罢了,谁知道还有什么不想做的要丢给我。
裴梦想了想:那买零食、收情书和
虽然她想问的其实是,路澄为什么要帮他。
路澄按了按太阳穴,不想说话。
她一向听宋姨的话。
何况其实这些都无所谓,反正他们本来就不一样,替他做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也没有什么。
后来,裴梦和她说了一件事。
周竹转学了,你知道吗?
周竹是学校奥赛队的成员之一,他们之前还曾一起训练过。
但路澄与谁的关系都不远不近,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听到这样的话也只是下意识说:和我有关系吗?
因为有人说,他和祁间在争这次的竞赛名额,就去和老师说,祁间连作业都要让你帮他写,根本没有那个水平,裴梦淡淡说,还挺有理有据的。
说到这里,她补充了一句:哦,他说了这些话之后,却是自己被转走了。
路澄只记得,她在沉默了许久以后,听到自己在说。
是吗。
谁知道,刚下课她就遇到了祁间。
大家将这件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他作为主角之一却仍如往常一般,听着跟在旁边的同学吹牛逼,一副和平常没有区别的样子。
她有片刻犹豫,那个站在最显眼位置的男生却注意到她,朝她看了过来。
他还没有说话,在他周围的男生却都望着她哄笑起来。
路同学帮祁哥写完作业了吗?
说真的,路澄你要不然也帮我写吧?我也想被骂连作业都让别人帮写的怎么能参加奥数。
诶,毕竟路澄也是奥赛队的嘛。
那就更得帮帮我了,我一题都不会
最后一句故意拖长了声音,路澄下意识皱了皱眉。
这时,祁间才慢悠悠地开口,双眼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那么,阿澄找我有什么事。
似乎很坦然,又似乎什么也不放在眼里。
她突然什么也不想问了。
这场梦非常真实,真实得像是一个如影随形的提醒。
路澄醒过来,看到窗帘被钻进半掩窗户的风吹起一角,柔和的晨曦洒在床尾,耳边有一声清脆的鸟鸣。
她望着床边的台历,红色的圆珠笔在了六月十九日这个数字上打了一个圈。
*
中考持续三天。
最后一天,泉中的第三十考场内,路澄在化学试卷上写完了最后一个字。
她盖上笔盖,抬起头,发现考场几乎已经空了。
坐在讲台后的监考老师耷拉着脑袋,用手肘撑着脸,另一只手用手指捏着几张提前交卷的卷子,瞥见路澄的视线时,投去一个他们都交卷了你怎么还在挣扎的眼神。
路澄:
耳边有炙热的蝉鸣,她恍惚回神,才感觉到胳膊上有一层薄薄的汗。
想了想,她起身交卷。
走出考场时,走廊上的老师望着走廊下的树荫,背着手嘀咕了一句:终于要考完了。
路澄深有同感。
终于结束了。
中考结束,初三学生像是被放出笼子的鸟,开始联系朋友,都打算好好玩一场。
祁间也一样,祁爷爷的生日宴一过,他便去旅游了。
路澄一连大半个月没见到他,心情便前所未有的好了起来。
七月中旬的下午,宋姨带着路澄打理屋子里的几盆兰花,看着搬空花盆的女儿,她问道:放假了,也不出去找同学玩一会儿?
我早上去了旧书店,路澄说,有一些很有意思的书。
又是小说?少看些小说。
我就随便看看她说着,注意到妈妈的眼神,弱声道,知道了。
宋姨的脸色微缓,又说:祁先生前几天问起我,祁少爷和几个朋友去旅游,你怎么不一块去。
路澄面色不变,将手里的花盆放下,声音很轻:我们不一样。
我也是这么想,祁家对咱们好,却也总不能自作主张。宋姨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摇头失笑,我还以为你成绩下去了,不在一个班,关系总是要疏远一些,没想到你们关系倒是还不错祁家都是些心善的人,人又一个比一个聪明。
路澄的手顿了顿,有一瞬说不出话。
最后,她将花盆放下,以渴了为理由,走出了大厅。
过了几天,招考热线网站公布中考成绩,路澄吃了午饭,决定坐公车去学校附近的小网吧。
倒没有其他的含义,华都城周围没有网吧,而学校附近的网吧总是会便宜一些,虽然路上的时间会长一些,可在假期里,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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