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眠不足产生了幻觉,才扭头看着郑钢道:“他说,不是肖爱国干的,是廖伯岩。”
“什么?!跟廖伯岩又有什么关系?”郑钢刚叼上一支烟点燃,嘴巴一张,烟一下子掉到了裤子上,他赶紧弹了起来。
他清楚记得,廖伯岩有不在场证明,而且钟队还因为自己没有穿便服为廖伯岩带去了麻烦而发脾气了,这会儿的风向转变得也太突然了吧,他弄不明白了:“钟队都没参加审讯,怎么就知道不是肖爱国了?”
“你别问我!”张一明思考了老半天,大脑对钟宁的这个没头没尾的电话依旧跟不上趟,疑问太多,他还是回拨了过去,可钟宁的电话却是忙音。
张一明一脸茫然,又把目光看向了审讯室的显示器,这会儿,肖爱国的态度倒是软了不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正恳求着审讯员:“同志,我是真胃痛,这两年好几次胃出血了。你不放人,也帮我去拿个胃药……”
张一明呸了一口,“你胃痛,我还胃痛呢!就是因为你们这些畜生!你们胃痛是喝酒喝的,老子是工作累的。”
他再次拨通了钟宁的电话,刚响了两声,审讯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李珂冉把手中的东西摊开,摆到了桌子上,喘着粗气道:“张队,这是我刚才在市一医院的官网打印出来的,你看看。”
张一明低头看了一眼,那是一张照片,应该是某次会议时拍的合影,拍摄时间是近两年前,主席台的正中坐着一个胖子,圆滚滚的肚子都快把衬衣撑破了。
张一明刚觉得这个人有点儿眼熟,李珂冉往一边挪了挪,又把审讯室的显示器往后推了推。
显示器里,出现了肖爱国那张嚣张跋扈的脸。
04
“我跟你说,我有严重的胃病,今年曾经大出血过一次,要是出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车穿过了通往星港市区的最后一个隧道,钟宁回忆着肖爱国那天在审讯室里的话,哑然失笑。
当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句话就能解除肖爱国的作案嫌疑,张一明甚至还觉得肖爱国是在找借口,当时还打趣说自己也有胃病,还瘦了五斤。
现在看来,肖爱国没有撒谎,他确实有胃病,不同的是,张一明的胃病只让他瘦了五斤,而肖爱国的病显然要严重得多,起码从那张照片上判断,这两年,肖爱国起码瘦了整整一大圈。
而教师新村那起案子的案发时间,就在这张照片拍下以后一个月内。这也就意味着,以肖爱国当时的体型,他根本不可能钻进两个603之间的墙洞,所以,他也根本不可能是这个系列案件的嫌疑人。
钟宁摇了摇头,想起廖伯岩那张看上去温文尔雅的脸,心头一阵恶寒。
廖伯岩啊廖伯岩,你哪里是个脑科医生,分明就是个心理操控大师,不需要露面,就可以利用所有人的心理漏洞,操控整件事情的发展。而肖爱国这个替死鬼,最多只能算锦上添花,真正的重头戏,是肖壮那个看似可怜无助的母亲吧?
钟宁揉了揉有点胀痛的太阳穴,有些后怕。要不是周思妍那一句“女人说起谎会骗过男人”,他根本不会想到,廖伯岩居然利用人性中最软弱的一面,让这两个看似无关的人,在不经意间给自己喝了这么大一碗迷魂汤,而且,无色无味药效强烈。车辆进入收费站,过了桥,钟宁径直往天马安置小区开去—他要去那里,解开廖伯岩这场木偶戏中最精彩的一环!
依旧是那栋两层小楼,廖伯岩已经呆坐了一天一夜,像是已经进入了某种痴狂的状态,完全感觉不到疲劳和饥饿。
“滴……滴……滴……滴……”
墙上的挂钟响了四下,终于把廖伯岩从恍惚中惊醒。他低头看了看手术台,没有失望,也没有喜悦,只剩下一片木然—手术台上的小男孩嘴唇惨白,脸上没了一丝血色,鼻间也早已没了呼吸,甚至连四肢也变得僵硬。
费尽心思骗过警方,骗过钟宁,如今看来,似乎一切都是徒劳。
很久,他才木然地打开了录音笔,机械地记录道:“五号实验,失败,死亡时间,4月12日下午2点20分。”他怔怔地望著录音笔上的红点,“F5抗体注入患者体内后七小时,患者出现了严重的抽搐,八小时二十四分钟以后,癌细胞发生反噬,增长速度超出正常五倍,MID100水平没有任何变化。患者的脑动脉瘤导致血管破裂,最终大脑出血而死……”
“不过……”廖伯岩顿了顿,眼神依旧麻木,“经过再次改良的F5痢疾丙肝抗体比在四号实验体上的药效更好,条形细胞攻击癌细胞的能力更强,且在人体内持续时间更长,只是……还是差了一点点!”
“砰!”廖伯岩猛地把录音笔往地上摔去,接着,发狂似的把床头的监控仪摔到了地上。
“噗呲”一声,监视仪闪出了一阵电火花,屏幕霎时变得漆黑。
“老天!你在玩儿我吗?!”廖伯岩呜咽了一声,仰头看着头顶的无影灯,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不让我走完最后这一点点?”
腰间又传来一阵剧痛,廖伯岩哆嗦着从口袋里摸出药,干咽了下去,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他太清楚自己还剩下了多少时间了,他也太清楚,自己的作案周期过于频密,已经出现了太多漏洞,冒了太大的风险,警方就快找到他了,用不了多久。
对于伏法被捕,甚至对于死,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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