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也不会太遗憾了吧……
她望着眼前的连绵层峦,毫不犹豫地踏上了第一节台阶。
此地名为盘螭山,传说中曾有巨龙盘卧在此,留下万年不散的祥瑞之气,乃是大雍的福脉。
大雍皇城背靠此山,便是希望能借此保佑国家福祚绵长,而这山似乎也并没有让大雍的开国皇帝失望,数百年来虽然偶有危机,但无不化险为夷,巍然矗立,是万国来朝的圣地。
大雍的历代皇帝显然也深以为然,每年新年都要前往盘螭山顶的祭坛祭祀——只不过今年是个例外,那天满朝文武都忙着抵御外敌呢,没空上去祭祀。
而自此山脚下竟无人把手,纪淼淼按照袁峰身上那封信中所说的小路一路前行,果然绕开了皇宫,一路上畅通无阻——除了上山的时候稍微费点劲儿,但最后还是较为轻松地到了山顶。
而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了。
纪淼淼一眼便瞧见了躲在慕容冶背后,畏畏缩缩的纪涟,一下子心头火起,握紧了拳头,稍长的指甲在手心刻下痛感,这才让她堪堪保持住了现在脸上的表情,将目光移向了另一人。
那是个看起来上了些年纪的男人,长了一张再普通不过的大众脸,纪淼淼总觉得从哪儿见过,却在脑海中遍搜不到,怎么也想不起来。
至于另一人,与袁峰装作“大人”时的装扮如出一辙,一件黑斗篷,连脸带身子,全都遮得严严实实的,连男女都看不出来。
“贵人驾临,不胜欢迎。”那个纪淼淼看着眼熟的男人先开了口,“不知纪小姐,可做到了信中所说的条件,是只身前来的?”
“自然。”纪淼淼冷冷道,“贵国不守已契之约,便要以己度人,认为我大雍子民也喜欢使小心思骗人吗?”
纪淼淼句句带刺,直指慕容冶那些不要脸的计谋,但后者却仿佛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纪小姐先别动怒,你们大雍不是有句老话吗,故人重逢,应当……应当先喝一杯,对吧?只可惜此处简陋,我等来得匆忙,也没来得及布置,便为纪小姐准备了一个……别的礼物。”
纪淼淼不知道慕容冶说的是大雍哪里的老话,但他后面说到“礼物”时,她心里却狠狠跳了一下,直觉不会是什么好礼物。
“在此之前,除了我和,这个孬种……”慕容冶把纪涟从身后拽出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神色,仿佛怕脏了自己的手似的,转而又扭头冲纪淼淼笑道,“在场诸位,其实都是纪小姐的故人呢。”
纪淼淼下意识地最先将目光投向了那个黑衣人,心中不好的预感愈来愈重,但那个年长的男人却先出了声。
他客气地道:“纪小姐不记得在下也正常,在下秦艽,不过区区一个开药店的,贱名不足挂齿。”
在这种情况下,这人态度竟然也很好,说话语气也与市井中成天念叨着“和气生财”的生意人颇为相似,这种姿态让纪淼淼熟悉的感觉更强烈了,却仍然想不起在哪见过他。
或许是看出了她脸上的疑惑,秦艽继续道:“哟,看来在下着实不怎么引人注目,纪小姐不妨再想想,就在年前,将军府,您那位二姨娘……”
纪淼淼:“!”
她脑海中闪电似的划过一个身影,与眼前人的身影渐渐重合,纪淼淼抬起头,看着秦艽,不可思议地道:“你……你是药铺掌柜?!”
“是啊,”那人故作讶异,“在下方才便说过了,在下是个开药铺的。”
“你……曾到我家,做过证人,说连氏在你家药铺抓了害我的药!”
“诶!小姐您终于想起来了!”那人满脸堆笑,仿佛真为自己能被想起来而感到高兴似的。
纪淼淼心中却乱成一团,药铺秦掌柜,为什么在这?
她蓦地想起“审判”连氏的那天,其实有诸多疑点,但她先入为主地认为连氏就是真凶,便也没有细想,后来那些疑惑便被她当做不起眼的鹅卵石,扔进了那片思绪组成的繁杂之海,可是现在,在这个时刻,那些细节却又再次发出了不可忽略的光芒。
为什么?为什么那日掌柜明明说所有人抓药,抓的药材都要登记在册,便是为了核对账目,即便店里的伙计将银子的账目记平了,可是药物的数目却无法弥补,为什么掌柜的竟然没发现铺里的药少了?
还有,京中这么多家药铺,为什么连氏偏偏要选这家药铺抓药害人,为什么不选一家,掌柜没这么严格的,记账相对松散的药铺呢?
现在这位秦掌柜自称秦艽出现在这里,便说明他与豊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间药铺保不齐就是豊国在大雍的暗桩,可是连氏对她虽不好,但怎么也不至于背叛国家吧?
纪淼淼想着,不由得看向纪涟,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依旧战战兢兢地跟在慕容冶身后,好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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