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世的父母,心里忽然就软得一塌糊涂。
“爹……”她哭得满脸泪痕,头一次这么真情实意地喊出了这个称呼。
纪岳连抚了抚她的背,温声应道:“爹在呢。”
“呜……”于是纪淼淼没忍住哭得更凶了。
纪岳连年轻时便器宇轩昂,不过年轻时的器宇轩昂那是英武不凡,等人过中年,却就成了凶神恶煞。
他长得本就不那么容易让人生出亲近的念头,再加上早年间浴血沙场,磨砺出的,不仅有钢铁般的意志,还有钢铁般的身躯。皮肤粗砺,脸上若是不带笑,嘴角便总是向下的,纪岳连若是在现世,绝对是那种走在大街上纪淼淼都会特意避开的中年大叔。
可是他山岳般的外表之下,却有一颗犹怜草木青的心。
纪淼淼哭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打了几个哭嗝,这才抬起头来,而纪岳连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她的眼泪打湿了一片。
纪淼淼看着那团泪渍,突然很想将一切都告诉这个仿佛有种让人信任他、依靠他的,山一般的男人。
她承受的实在太多太多了,初到这个世界,便有一连串的麻烦事接踵而来,快得让她没有办法多愁善感,也没有时间伤春悲秋。
再后来,锦瑶的事情解决之后,她从昏迷中再次醒来,便忙着消化系统让她看到的陆暄的过去,每天用看似没心没肺的吃喝拉撒麻痹自己茫然无措的心。
直到刚才,陆暄说,在他眼里,她仍然是那个纪淼淼,她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用处。那句话仿佛一根细小的杠杆,轻易便撬开了堵住洪流的那块巨石。
于是,顷刻之间,洪流奔涌而出,而纪淼淼所做的全部努力,都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那种所有努力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的不知所措,彻底将纪淼淼击垮了,她没头苍蝇一般寻找一个树洞的时候,纪岳连出现了,以那样温柔可靠的姿态。
“爹。”纪淼淼嗫嚅道,终于开了口,“你说,若是有件事,违背你的本心,却又不得不做,那该怎么办呢?”
纪岳连先是一愣,随即一想,下意识便认为纪淼淼说的是读书的事情,立即道:“乖小圆,若不想读书,便不读了,爹可是护国大将军,能保小圆一辈子的。”
纪淼淼胡乱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纪岳连原本下意识想问那说的是什么,但转念一想,闺女本就不愿意说,现在好不容易开了口,他若追问,说不定又把人家逼回去了,于是生生把原本要说的话吞了回去,改口道:“小圆说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做,这种事可太多了,你看爹,活到如今这个年纪了,不想上朝,不仍然要上朝吗?”
他不知想到什么,眼神暗了下去,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年轻时,刚与你娘成亲,一心只想让你娘过上好日子,适逢朝廷招兵,爹犹豫了好几日,最后还是去报了名。爹虽然也想守在你娘身边,可是建功立业的机会却不是时时都有,只得抛下你娘一个人在家,唉……这又何尝不是不想做却必须做的事呢?”
纪岳连提到原主的母亲,纪淼淼记得《误梦》原著中曾提到过,那是他的发妻,做得一手好菜,两人原本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亲后感情也一直很好,只是天总不遂人愿,如花美眷不长久,纪岳连刚擢升为副将,在上京被奖了宅子后不久,余氏便因为难产去世了,可以说基本没过过几天好日子,更没见过纪岳连荣登护国大将军之位的风光时刻。
世间唯有遗憾最长久,也因此,寻常夫妻因为柴米油盐的小事争吵不休,感情很快便淡了,纪岳连却对这位发妻怎么也念念不忘。
纪淼淼想到这一层,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了那个让她有苦难言的罪魁祸首陆暄,斟酌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爹,那如果,你明明心里想对一个人好,却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对他坏,那人还很不领情,只看得到你的坏,却看不到你处心积虑的好,这可怎么办呢?”
纪岳连听得一头雾水,差点被纪淼淼一会儿坏一会儿好地绕进去,在心里仔细捋了捋,还是没怎么想明白:“这……小圆啊,爹虽不知这世上哪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好啊坏的,但是爹知道,若是真心想对一个人好,那无论如何,那个人都是能感受到的。”
他说这话时,嘴角不自觉地带着笑,与平时气场能吓哭一条街的小孩的那个大将军很不一样:“想当年,我若是不小心惹了你娘不高兴,即便抓心挠肝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让她不高兴了,但我知道,我只要给她做上一顿饭,你娘便什么气都消了。”
“做饭?”纪淼淼有些疑惑,她明明记得,原著中说的是余氏的厨艺好,可不是纪将军的。
“是啊。”纪岳连笑起来,鱼尾纹堆了三层,却依稀又有了二十年前那个哄娘子高兴的毛头小子的模样,“你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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