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暄敢不敢给将军府添麻烦,纪淼淼心里明镜似的,看过原著的人怎会不知,陆暄此时看着像个小白兔似的,任谁欺负了都不还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但其实那不过是养精蓄锐的蛰伏与谋划罢了。
从小的经历让他早早便懂得隐忍和委曲求全两个词怎么写,此时初来乍到,能在将军府有一处容身之地,已经比他在陆府的处境好了不知道多少了,何况锦瑶新丧,对于陆暄来说,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因此,纪淼淼知道,那些埋在心底的仇和引而不发的恨,都是埋在干涸土地下的一颗罂粟种子,只待甘霖灌溉,便会寻得时机,破土而出,开出那朵妖艳却剧毒的花。
翌日,纪淼淼准时到了小书房,不仅一点儿没迟,甚至还早了半刻,本想着也好给这位先生留下个好印象,以免以后顶着原主的壳子作妖的时候被先生罚得太狠,却不料甫一踏进房间,便发现似乎只少自己一个人了。
纪淼淼:“……”
好啊,约好都早来,就不告诉她一个人。
小书房自然不比纪岳连办公用的书房,面积不大,屋内摆设也不如钟毓院那般精致,从前原主谈起“读书”二字就头晕,从没踏进过书房一步,这间原本为原主准备的屋子就渐渐闲置了,许多东西都落了灰。
前一阵纪淼淼突然提起读书这事,纪岳连便在替她满京城寻先生的同时命人将这里清理了出来,因着时间仓促了些,好些东西还没来得及添置,因此看着稍显空荡,却也有种别样的简朴味道,陆暄置身其中,不知为何让人挑不出一丝违和,仿佛是这屋里什么物件成的精怪一般,简直快要和这里融为一体了。
纪淼淼粗粗望去,见陆暄今日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裳,前几日她便听闻纪岳连说看不惯他那穷酸样,命人替他添置些体面的行头,原本他与纪淼淼成亲一事便让上京中物议纷纷,若是哪天出门叫人看见他仍一副下人打扮,难免落下话柄,其实也算是变相地在弥补自己对女儿的愧疚。
然而今日一见,他身上穿的衣服料子虽好了些,却依然无丝毫纹饰,纪淼淼先是愣了愣,但随即便反应过来,他那其实是在为锦瑶戴孝。
她看着少年那张清俊的面庞,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这几日他应当过得也是不错的,眼下的青黑比初见时淡了许多,人似乎也有精神了不少,只是还是太瘦了。
脸上的轮廓全靠骨相勾勒,没有一点多余的皮肉,如今他又一身素白,浑身上下便只得眼睛和嘴唇两处颜色,整个人都淡淡的,乍看并不惊艳,看久了竟还觉得煞是好看。
“这位便是纪姑娘吧?”纪淼淼才看一眼,却被一道清澈的声音唤回魂儿来。
那声音煞是好听,清亮中又带着一丝温润,听之便知声音的主人该是位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
纪淼淼顺着声音看去,瞧见了位一袭青衫的青年,宽袍大袖,应是已行过了冠礼,头发高高竖起,以木簪固定,倒真是位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若是放到现世,不知道要被多少大妈当成抢手的小白菜介绍给自家女儿,绝对是妥妥的潜力股。
或许是纪淼淼看他的眼神过于露骨,“小白菜”颇有些诚惶诚恐地做了自我介绍:“在下邵远之,受纪将军所托,腆受姑娘一声‘先生’,今日起便由在下为姑娘讲学。”
邵远之个头不矮,或许是这几日总与有些营养不良的陆暄和她那壮得膀大腰圆的爹待在一起,见到个长相几个比例不错的都觉得格外顺眼,纪淼淼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学生纪淼淼,受先生指教。”纪淼淼回了一礼,便款款入了座。
小书房中一共两张书桌,桌上的书本和文房四宝都是纪岳连先前命人备好的,陆暄先前人虽到了,可主角纪淼淼没到,他自然不能随便翻看桌上的书,此刻人到了,他却更加无心读书了。
少女今日穿了身水蓝色的留仙裙,头发松松挽了个飞仙髻,简单地缀以羊脂色的茉莉小簪,面上虽未施粉黛,却反倒比大婚那日脂粉抹出来的气色多了些独属于她的灵动,而她甫一坐到他身边,陆暄便又闻到了那股桂花香。
他知道,那是她的梳头水。
方才纪淼淼与邵远之见礼,陆暄虽然看着无动于衷,但其实一直在偷偷打量,而当他看到纪淼淼眼中藏不住的笑意时,突然开始忍不住自惭形秽起来。
或许她那样明艳无匹的少年,合该便要配邵先生那种生在光明中的人,即便现在无权无势,可一身从圣贤书里浸出来的磊落风骨却是骗不了人的。
“这是什么?”少女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唤醒,他转头去看,却见少女剑眉倒竖,眼中唇边全是怒色,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本早早摆在桌上的书,那书的封面上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大字——
《女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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