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想到了自己被命运车轮碾压的后半生,从初入青楼时的无法接受,到后来成为头牌舞女的风光一时,再到如今。
前尘往事,仿佛都是一场梦,唯有此刻的恨才是真实的。
她恨范庆源、恨白氏、恨陆先永、恨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后宅婆子们,她甚至开始恨陆暄,若不是他,自己早就死了一了百了,但她更恨自己。
恨那个一辈子都只能寄人篱下的自己。
她摇摇头,像是忽然从什么中醒过来一样,自己刚刚竟然有一瞬间对暄儿心生怨恨。
锦瑶忽然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暄儿可是自己的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自己怎么能怨恨暄儿呢,他可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她忽然又想起这座府邸的主人,暄儿的父亲,那位官至丞相的陆大人。她记得小时候父亲曾经说过,若要做官,就必须要爱民如子,可这位大人将上京,甚至将这天下都管得井井有条,怎么偏偏就要对她和暄儿视而不见呢?
她想不通,这些大人们的想法,她向来想不明白。
房间里又湿又冷,这是那位陆夫人特意差人给他们母女建的房子,起初她还天真地以为陆夫人终于要给他们一条活路了,可见到这房子才知道,恰恰相反,陆夫人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啊。
墙上的窗户破了好几个大洞——如果那几块破木头能被称为窗户的话,晚上漏风不说,风一吹,还会发出“呜呜”的怪声,她一个大人倒是不害怕,可暄儿有时候却会被吓得直哭,她便将他抱在怀里,给他哼故乡的小调,一会儿便将他哄睡了,可她自己却又睡不着了。
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她常常在心中这样问。
胳膊上刚刚被自己掐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仿佛是冥冥之中什么东西在回答她,生活就是这样痛的。
若她这贫瘠人生中只得一点色彩,那便该是她的暄儿了。
虽然她这个当娘的没出息,锦瑶想,可她的暄儿却很争气,若有人欺负娘了,暄儿一定会帮着打回去,即便她嘴上说着不许阿暄这么做,心里却总忍不住高兴起来。
暄儿还那么爱读书,只要能见到两位哥哥一面,便总会缠着他们问东问西的,那些问题她虽听不懂,可哪个当母亲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上进会不高兴呢?
暄儿,暄儿,暄儿……
锦瑶放在膝头的手无意中攥紧了,默默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若是为了陆暄,她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从前放弃了玉琼春的一切,现在便是放弃尊严又怎样呢?
只要暄儿好好的……
于是便有了小陆暄眼前这梦魇般的一幕。
他那时虽才十岁,可院里的下人们整日里的污言秽语,让他想听不见都难,因此已经模模糊糊懂了母亲此举的含义,当即心头气血上涌,推门便冲了进去。
范庆源原本正色眯眯地盯着锦瑶若隐若现的胸脯,正要上手,却突然被人当腰狠狠撞了一下,即便是他这等体型,也不禁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足见来人力气之大。
还没等他站稳,便听锦瑶一声惊呼:“暄儿!”
范庆源定睛一看,竟是那个贱人生的小杂种,正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
“暄儿!”锦瑶一把将陆暄抱进怀里,一边抚着他沾了尘土的头发,一边不住问着,“你去哪儿了,暄儿,娘好担心你……”
“好啊!”范庆源见自己美梦破灭,白在肚子里打了一夜的如意算盘,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指着锦瑶的鼻子骂了起来,“你个小贱人,你的杂种儿子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吗,还用他当借口勾引我,你这贱人肚子里憋的都是什么坏水?说!”
他行不轨之事被撞破,当即恼羞成怒,竟然抬手便要打锦瑶。
“你住手!”陆暄彼时虽然只有十岁,但整天被打发着干粗活,力气比这好吃懒做的管家大也不奇怪,他在空中截住将要落在母亲脸上的巴掌,而范庆源被他抓着下不去也抽不出来,一时不上不下,挣扎得面红耳赤,场面竟显得有些滑稽。
“你……你这野种,从你那贱蹄子娘的肚子里出来的,还不知是不是我家老爷的种,陆府养着你们,你如今便是这样恩将仇报的?”范庆源的表情都变得狰狞了起来,“陆府养着你,你这个小野种还不好好干活,这几天又跑哪儿干什么龌龊事去了?说,是不是找你亲爹去了?我这就要去告诉陆老爷!”
一番污言秽语听得锦瑶又怒又惊又耻,但她偏偏是个口齿不伶俐的,只能不住道:“不……不……不是这样的!暄儿他是,是陆大人的儿子!”
小陆暄咬牙切齿,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于憋不住吼道:“谁稀罕你们陆府!我这次出府便是替我娘探路,我们这就走,再也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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