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伸手在我眼前遮了一下:“你没见我在这儿怀旧呢,给点儿反应成不?”
我皱眉看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吵,吃完了把碗扔厨房,我准备休息了。”
我话里逐客的意味已经相当明显,杨淇却还是装模作样的看看表:“这还早呢,我们还是说会儿知心话吧。”
“我们没那么多话题聊。”
赶人已经这么明显了,他屁股还是不挪地儿,不过口吻终于正经起来:“我也知道你刚离婚心情不好,我这不是安慰你来了吗?够意思吧。”
可能是个人就觉得这场婚姻是我占了便宜,理所应当分手的时候,会是我比较可怜。
实际上不管是不是我看起来很落魄,如果把它想象成交易,似乎自己没亏多少,对于别人给与的同情,还不能做到感同身受。
电视上一个老太太正流着眼泪对不争气的儿子讲道:“优秀的儿子是祖国的儿子,能挣钱的儿子是亲家的儿子,有债的儿子是我的儿子。”
杨淇说:“哎?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祖国的儿子?”
不期然我就想起了他的父母。
离婚一星期的时候接到过他母亲的电话,我一直以为她是知道我们离婚了才打来询问的。
离婚的事情我的父母那边由我来通知,他的父母那边我没有联系,毕竟他是想离的,我担心去了电话会让他误会我想要拿他父母要挟他不要离婚。
可意外的是他父母电话里除了关心我最近的生活外没有提离婚的事情,最后说了句:
我听宋姐说了你们的事儿了,两个人好好过,小打小闹气气也就过去了,别伤到夫妻感情。
……那时我才知道他一直都没跟父母坦诚我们离婚的事儿,他母亲来这通电话只是因为我妈打过电话提到我们闹离婚的事情。
我当时是可以理解,离婚这种事情他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跟家里说。
就像是我,上个月元旦回家的时候才跟家里提起,家里没料到我们一点儿挣扎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说离就离,我妈平常话那么多的人,听到我们手续已经办妥了,直到我走,她一句话也没说。
如今,我就是有债的儿女。
杨淇戳了戳我:“我说你怎么又走神了?”
……
我放下手里的杯子,淡淡的说:“你酒醒的差不多了,早点回去,我明天还要上班。”
他担忧的看着我:“我怎么看你状态不太好啊。”
我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是因为到了休息的时间了,你一直在这儿耗着,我状态才不好的。”
看我锁着眉头,他倒是脸色好起来:“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你婚后财产分割没得到满足呢。”
……
财产分割?只持续了半年的婚姻,我哪有资格财产分割。
能得到他的施舍已经很满足了。
上班的时候又见陈君。
她已经很久没出现在这个公司了。
她路过我座位的时候饶了进来,我们这个格子里的人除了我以外都绷直了后背严阵以待。
本来站在走道迎接的jerry面上也讶异了一下。
她只是走到我身后,看了看我工作内容,顺便扫了我一眼。
转身时说了句:离婚后气色不错啊。
……
我望着陈君消失在办公室的身影,觉得特别无力。
Jerry跟上去之前看我的表情几乎可以用惊恐来形容。
Tina背对着我就把椅子划过来:“你跟女王很熟还是你老公跟她很熟?不是刚结婚吗?怎么又离了?你结婚不吭一声,离婚怎么还不吭一声呢?你这人怎么什么事儿都藏着掖着呢?到底为什么闪婚还没交代清楚呢,怎么又闪离了?……”
……
陈君出了办公室门的时候,路过我座位,又停顿了一下。
我抬眼看她,不知道她又有什么招数要出。
她审视的看着我的表情,我看不到我表情什么样,可绝大多数应该是淡漠。
她忽的笑了笑:“今天我司机没上班……”
Jerry看看我,又看看她,有些为难。
我平静的说:“今天我没什么事儿,可以代驾。”
她也没答话,挑了下眉,率先出了门。
Jerry带些歉意的看我一眼:“不好意思……”
兜兜转转,我又成了她的司机。
一个下午,我轻车熟路的带着她几乎跑了半个C市,无外乎,购物,试衣服,取衣服,化妆,造型。
夜晚一到,她又是游走在各个晚宴的顶级尤物。
一如从前,她不怎么和我说话。
到了晚宴门口的时候,有侍者给开车门,泊车小弟开走车,我站在门口,不知道该等在门外还是终于可以结束这漫长的一天,下班回家。
她似乎才想起了我的存在,回头对我说:“你也跟着吧。”
……
这种地方我如果进去了,只有一个价值。
这样的穿着,甚至不如里面的服务生,只有被人观赏取乐的价值。
看我没动,她上下打量我:“你以为我真要带你进去宴会啊,你不嫌丢人我还要面子。”说话间她忽然一笑:“这是谁来了?”
我抬眼看去,心里猛的一紧。
正从车中下来站定的除了南宋还能是谁,他目光所及之处,是车里下来的另一人,她面带微笑,婉约动人的挽住他的胳膊,一起回身向门口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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