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诸镇兵马则由乔简重新整顿,操练。
新的北方兵马大元帅府将设在青海,过了八月节,乔执乔简便都要去赴任。
盈儿听了这个消息,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自然知道这是杨陌早早就开始在北方布局,以免像前世一般落入被动,差点儿亡国。
这些外头的大事,她管不了。
可这是她爹她大哥啊,杨陌这狗东西竟然半句话也没跟她提。
她爹爹和大哥可都是要上战场的人,一别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这个中秋节,即便是出宫,她也要想法子再见他们一面。
越想真是越气,便霍地站了起来。
*****
当晚,杨陌回来的时候,龙首殿已经空无一人。
一问守殿的小太监,才知道盈儿竟然一声不吭已经搬回了崇德殿。
杨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默默半天,还是抬脚往崇德殿去。
也没瞧见常夏跟在他身后心虚得像只钻出洞来想偷油的小老鼠。
等一行人到得殿外,就见朱漆铜钉大门紧闭。
常夏便硬着头皮上前叫门。
半天,筐儿出来,见到杨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便道:“娘娘说身子有些不爽利,怕过了病气给殿下。殿下请回吧。”
杨陌白着脸,眉头抽紧,冷哼了一声:“叫筥儿出来回话。”
筐儿方脸一扬,气呼呼地走了。
一时筥儿的小圆脸出现在门口。
常夏便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拽到一边,低声抱怨道:“唉,你嘴怎么那么快啊!我跟你说林采之的事,你偏往你们娘娘跟前传!惹出祸事来了,反害我跟着倒霉!下回你要再问我什么,我可不敢说了!”
筥儿小圆眼瞪得跟斗鸡一般,反怒道:“不说便不说,你们瞒着我们娘娘事还少了不成。”
说着也不像平常那般好性儿,甩了脸子就要回去。
常夏哪里肯放,死死扯住她的胳膊:“哎哟,小姑奶奶,是我说错话了。殿下昨儿也是气狠了,不知道怎么的,竟跑到丽正殿去了,弹了整整一晚上的琴!今儿一整日挨着的人全倒了霉。好容易到了下半晌,自己回转了,来找你们娘娘。想是愿意给你们娘娘陪罪的。你们娘娘好歹见上一面呀。有什么话说开了不好么!”
筥儿听了拼命甩手,道:“原来你也知道有话说开了的好!只可惜你们殿下什么事都瞒着我们娘娘。如今娘娘气大了。”
他们两个虽然嘀嘀咕咕,可对话还是一句不少全传到杨陌耳朵里。
便放下身段,问道:“林采之的事本不值一提,难道还有别的事不成?!”
筥儿动了动嘴唇,却又重把小嘴闭得紧紧的,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
她虽然不肯说,可这模样分明是承认了还有别的事。
杨陌沉着脸,略思索了一下,便道:“那件事本昨日要说的。”
筥儿睁大了眼,一转身进去了,又过得片刻出来,道:“娘娘还是不想见殿下。”
杨陌胀红了脸,紧咬着腮帮,半天一抬脚转身走了。
*****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些天。
杨陌每天来崇德殿,最多就是能见着筥儿,传两句话,可大门还是进不去。
杨陌上朝时,盈儿便又活动如常。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天去贾后处问安,贾后还在后头不知忙什么,安平先鬼头鬼脑地冲了出来,讥笑道:“太子妃嫂嫂好大的威风,你天天把太子哥哥关在殿门外头,这事可传遍了全宫呢!”
盈儿也知道早晚这事会传开,早有应对,便神色平淡,道:“都是误会。是我身上不好,怕过了病气给他。”
安平嗤笑一声:“那你不怕把病气过给我!”
盈儿斜她一眼,呵呵一乐:“不怕!”
安平:……。
倒是贾后出来,听到这话,拍了安平一巴掌,笑骂道:“你懂个什么!你哥哥嫂子可是夫妻!”
一句话,倒让盈儿又烧了耳根子。
等请过安,不过有一句没一句地寒暄了些不要紧的事,盈儿便要告退,临走,贾后笑着嘱咐道:“如今入了秋,天干物燥,你们那头可要把门海都记得储满了水,棉套子厚不厚也要查看好了。龙首殿倒是不怕,两头都是水,就是丽正殿,那里好些松树,最易着火。之前还烧过一回,差点儿没把太子伤着,可也呛晕了,一连晕睡了好几日。可吓死个人了。”
盈儿倒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她前一世就住的丽正殿,那里确实有一片马尾松。因松香跟她最喜欢的苏合香气味相近,她倒是极喜欢这片林子,闲得无聊,还自己采过松脂,做药做熏香。杨陌见她喜欢,便叫人在松林中建了一座小小的亭台,摆了琴桌琴凳,若遇明月,她便在松风中赏月,耳边都是他淙淙的琴声。
一时想远了,便停了脚步发起了呆。
安平却是鬼机灵,笑道:“原来你不知道这事啊!这事可奇怪了,你要是把前日做的桂花澡豆送我一斤,我便细细地说给你听。”
盈儿回过神来,笑着白她一眼:“方子给你你也不要,偏就我做的好!一共做了也没一斤,回头再熏了给你补上就是。”
安平便上来挽她,两人便坐在一处。
贾后见她们两个如今是真的关系好了,便在一旁磕着瓜子儿,笑着任由安平说,只时不时补充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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