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齐刚入道,说话更加直白:“邪里邪气的。”
这时道袍上空凝聚出一团黑雾,地上的蜡烛火芯齐齐向外倾倒,尖细刺耳的嘶喊声回荡在整个屋内。
“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们!”
做法的动作顿住,苟老道迅速给杨爸爸下达指令。
杨爸爸脸上带着犹豫,拿着针颤抖地靠近手指,忽听见苟老道大喝一声,惊得他手一颤,直接把针扎进手指。
事到如今也顾不得疼了,杨爸爸捏着指腹用力往上挤,细小的血点从针口冒出,慢慢汇成血珠。
就在他要把血珠抹上木片时,脑海骤然清明,角落里的对话声一字不差地传进耳朵。
施尤尤:“确实邪性,那道袍上的符阵应该是人血画的。”
“道长可知这是什么阵?”
云道长咳了一声:“我派对符阵没有研习。”
直白点说就是阴山驭鬼派啥都不会,施尤尤忽笑了声:“这叫四象三阳逆运阵,四象指的就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这个阵法的厉害之处就是能用东南北三处阵眼的人给西方阵位的人替命。”
施尤尤指向了貌似随意退到一边,却刚好站在符阵西方位的柴存锦。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投向柴存锦,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还企图用迷惑的神情蒙混装傻。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让你摆蜡烛吗?”施尤尤看了眼陈岩,又指向地上的香烛:“因为它也是阵法的一部分,不能瞎摆。”
“休要听她胡说八道。”苟老道咬牙切齿,大喝一声:“厉鬼已经现形,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符阵的上方的黑雾凝成了浑身冒着黑气的女人,她低垂着脑袋,长发飞舞,两根铁链从阵眼延伸出将她的脚腕牢牢锁住。
这厉鬼身上的阴气极重,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到,若屋内煞气密度达到可见程度,寻常阴魂也无处遁形。
“啊——”苏炎吓得惨叫一声,直接抱住了旁边的毕如绪。
毕如绪的表情也不怎么淡定,艰难地朝人高马大的陈岩身边靠了靠。
谁知陈岩也惊叫不断,反过来抱住了他们俩,“有鬼啊——”
被夹成三明治的毕如绪:“……”
别说,还挺有安全感的。
“我原本以为这鬼是老道士养的,现在看来是你养的才对。”施尤尤冲着柴存锦扯了下嘴角,宛如闲庭信步般朝前走,“啧啧啧,杀人害命不说,还要让人永不超生,坏到这种程度,怪不得怕遭天谴呢。”
说话间施尤尤走到了杨爸爸身边,抽走他手上的木片,随手扔到了苟老道脚下。
“邪修就是邪修,弄点东西也鬼气深深,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有问题。”
“我倒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一个小丫头居然能认出四象三阳逆运阵,苟老道咬着牙根,恶狠狠地怒视施尤尤,恨不得将她抽筋剥皮。
杨爸爸把血珠往身上一擦,战战兢兢地瞥了眼那半空中的女鬼,见她一动不动,警惕地往施尤尤身边靠了半步:“大、大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啊——”杨熏忽然跌坐在地上,抱头大叫。
柴存锦连忙跑上前,施尤尤眼疾手快推了杨爸爸一把,正好堵住了他的去路。
杨爸爸本能抬起手将他挡在一臂之外,禁止他靠近女儿。
别看杨爸爸上了点年纪,但身上的功夫可没落下,柴存锦不敢跟他硬碰硬,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远处的杨妈妈苍白着脸,一瘸一拐地跑到杨熏身边,将她护进怀里,用后背对着女鬼方向。
一到关键时刻就使这招,施尤尤发出冷笑:“把她脖子上的东西摘了。”
杨妈妈愣了一下,连忙扶着女儿肩膀,伸手拉出藏在她衣服里面的项链。
项链坠是用木头雕刻的生肖动物,看着还挺可爱,杨妈妈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手忙脚乱地把项链从杨熏脖子上摘下来,抬手递给施尤尤。
“大师这项链,有什么问题吗?”
施尤尤按着项链坠两指一推,那木头便从中间一分为二,一小块指甲从缝隙间掉出了出来。
“乱七八糟的玩意还真多。”施尤尤嫌弃地松开手,项链掉落地面吧唧摔成几瓣,“那家伙靠着这东西制造幻觉,先是令杨小姐精神衰弱,又通过洗脑让她以为自己害死过人,所以才会有厉鬼上门报复,把她催眠到记忆混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大概是你们昨晚请了真道士上门,做贼心虚加上害怕东窗事发才急忙把搭档找来,想尽快把阵法完成,摆脱天谴。”
项链坠只起到精神恍惚的作用,真正让杨熏记忆错乱的是催眠。
靠在母亲身上的杨熏抬起头,她的眼神还有些浑浊,但意识却清明了不少。
“害死人?我女儿从小就是乖乖女,怎么可能害死人。”杨妈妈不可思议地瞪着眼,越想越气,拿起拖鞋朝杨爸爸丢去,怒吼道:“我就说他不安好心,你们父女俩就跟着了魔一样要让他做女婿,你还说他老实可靠,可靠个屁!”
杨妈妈确实经常叨咕柴存锦不靠谱,不同意女儿跟他结婚,可她那是嫌贫爱富,后来还不是被他的周到体贴感动,默认了这桩婚事。
虽然心知肚明杨妈妈是在马后炮,但杨爸爸什么也不敢说,只能委屈地把眼瞎这口锅独自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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