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这两人不懂,同席而坐的知府大人自然也不敢动。
于是乎,别人都在尖叫着奔逃,唯有他们这一桌,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视若无睹。
衙役大批涌向戏园子,包括一些驻守城池的守军,公主遇刺,若是传回京都城,必会惊动皇上和太后,依着太后对公主的喜爱,此事决计不会善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整个历城都知道了公主在戏园子里行刺之事。
府衙抓了一大批的刺客,不审不问,直接丢进了衙门大牢,紧接着便是知府大人亲自送了公主回宅子,在宅子门前负荆请罪。
直到回了宅子,进了门,靳月还有些迷糊,从始至终她都没说一句话,一直被傅九卿牵着。
“所以,今天我是去当诱饵的?”靳月站在回廊里,双手掐腰,抿着朱唇瞧他,“傅九卿,你是故意的!”
“戏园子是我绑着你去的?”他问。
靳月气势稍减,“不是。”
“戏是我让你看的?”他又问。
靳月气势再减,“也不是。”
“所以,谁才是诱饵?”他眸光幽冷的盯着她。
靳月气势全无,鼓了鼓腮帮子,答不上来。呼吸微沉,靳月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谁知腰间颓然一紧,他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直接将她进怀里,抱得更紧。
“回答,嗯?”他尾音拖长,字节微微上挑。
靳月蓦地抬头,羽睫扬起,正好撞进他幽邃的瞳仁里,心,猛地漏跳半拍,整个人都跟着颤了颤,“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莫、莫要这般!”
“夫人在怀疑为夫?”他忽然勾唇一笑,眼底的墨色愈发深沉,如万丈深渊,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靳月没应声,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俄而面颊微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仿佛只要这样,他便拿她没办法。
带着惩罚似的,他俯首在她耳垂上轻轻啃了一口。
靳月缩了缩脖子,“青天白日的,你、你作甚?”
“闹腾了那么久,累了吧?”他问。
靳月神使鬼差的点头,然则下一刻,猛地被他打横抱起,“哎哎哎,你干什么?大白天呢!”
“紧张什么?”他剜了她一眼,话虽如此,视线却落在她发红的耳根处。
真是个害羞的小姑娘……
靳月没说话,任由他抱着,将她带回来了屋,不过他倒是没再做什么,只是让她暂时留在屋内,这两日都不要出门。
至于为什么,傅九卿没有交代。
“这是怎么了?”晚饭都是靳月一个人吃的,傅九卿似乎很忙?
霜枝在旁伺候,为靳月盛了一碗汤,“明珠说,君山昨儿下半夜收了消息,好像是京都城来的,所以昨儿下半夜君山便出去了一趟。”
“去哪了?”靳月问。
霜枝摇头,“明珠没有跟,但是君山是天亮之前才回来的。”
“天亮后,傅九卿就说要去戏园子听戏,还邀上了知府大人?”靳月咬着筷子,“这两人搞什么?”
明珠从外头进来,“少夫人说错了,不是公子邀上了知府大人,奴婢去戏园子里打听了,这位置是知府大人和公子就定下的。”
昨儿?也就是说,昨儿在府衙的时候,傅九卿就已经跟知府大人约好了?可傅九卿对她闭口不言,这又是什么道理?
靳月揣着心思,嘴里如同嚼蜡,委实吃不下去了。
“少夫人!”君山在门口行礼。
靳月放下筷子,喝了两口汤,君山便已经行至跟前。
“有话就说。”她不太高兴。
君山毕恭毕敬的将一张纸条呈递上前,“半夜收到的消息,公子说,这事儿不能瞒着您!请少夫人过目。”
明珠接过,递到靳月跟前。
白纸上,一行小字跃然于上。
“宋宴!”靳月猛地站起身来,面色骤变,“他怎么来了?”
朝廷下令,撤了燕王府对历城的辖制,燕王府自然是着急的,尤其是现在,燕王宋云奎并不在京都城,有些东西鞭长莫及,只能寄希望于宋宴处置。
慕容家的案子,关系到了燕王妃的旧事,燕王府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是来了!”君山直起身,“历城内外,燕王府的探子扎根已久,趁着这个机会不予以铲除,以后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公子说,这两日忙着,少夫人自己小心,切记,不要轻易踏出大门。”
靳月想了想,“他是担心我?还是让我虚张声势?”
“少夫人聪慧,想来心中有数,奴才就不多说了!”君山行礼,快速退下。
霜枝丢个白眼,“每次都这样,虚虚实实的!”
靳月却笑了,眉眼弯弯,“原来是这样……”
“少夫人想明白了?”反正明珠是没想明白。
宋宴在路上,与少夫人遇袭,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机会?趁着这个机会作甚?燕王府的人在历城扎根已久,想要铲除干净,只怕不易。
靳月伸个懒腰,慢慢悠悠的走到院子里,高兴的跺跺脚,“快过年了,就该添点彩头。”
“公子和少夫人搭配,什么都能成!”霜枝笑呵呵的跟着附和。
瞧一眼天边的月,靳月眯起危险的眸,“宋宴,你怕是来迟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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