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
“夜卜的能力你知道吧。”
那个人类对她说:“他有着能够斩断「缘」的力量,哪怕是在神明之中, 也是极为罕见的存在。”
阿雀当然很清楚,而她也知道他这时候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十动然拒。
只要斩断她和鬼舞辻无惨之间的缘,她就不会再痴迷于鬼舞辻无惨,昔日那个冷静而又残忍的入内雀又会回来。
“这就显得我以前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感情、缘分,一旦变成了清晰可见的东西,变成了可以被随意摆弄的东西,也就失去了它们原本的价值了。”
阿雀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如果一定要让我说些什么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神代雀对他说:“别来找我了。”
他们已经不是一类人了。
哪怕在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他们甚至互相交换了自己的“名”。
在神代雀离开的时候,他又说了那句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所做的一切……”
——*——
阿雀不好说自己将来会不会明白,但至少现在她觉得很不明白。
“喜欢上一个人是很难的事情吗?”
许久未见的树洞童磨再次发挥了作用,趁着太阳还没下山,阿雀跑到了他的寺庙里。
有着白橡发色的极乐之鬼盘腿坐在软垫上,笑眯眯地托着自己的脑袋。
“完全不哦~”
阿雀也觉得不,就好像她当初第一眼见到无惨,被那只带着凉意的手捧在掌心里,抬起小小的脑袋看到一双红梅色的眼睛。
那个瞬间她就对一个人类一见钟情了。
但童磨理解不了一见钟情的含义,他也不明白这背后究竟经过了一个多么曲折的心理历程,他只知道阿雀似乎正在被什么困扰着,所以才会来找他。
“阿雀喜欢上了什么人吗?”
以前的童磨虽然也并没有什么尊重鬼舞辻无惨的意思,但在无惨面前,他还是会给对方面子,称其为无惨大人或是鬼舞辻大人。
不过在阿雀面前就完全不需要。
阿雀不在意他的称呼,也不在意他的言行,所以在阿雀面前,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他都是那副模样。
阿雀思考了一下,也开始怀疑起来了:“但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这是阿雀最近才开始产生的疑问。
以前她总是坚信,因为她喜欢无惨,所以无惨也会喜欢她。而证据就是无惨偶尔拧掉她脑袋的时候还会嘲讽她几句。
而对于其他的工具鬼,让他开口的工具鬼,往往都没有下次被他拧掉脑袋的机会。
这不是阿雀的原因,是无惨的原因,他总是一面嫌弃着阿雀,像是毫不在意她,却又不会真的随便丢掉她。
童磨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已经多了这么多,他只知道,从他最近听到的新消息来说——
鬼王迷上了一个花街的女人,并且把她藏在了京都的宅邸中。
他觉得阿雀的眼光忽然变得好奇怪,几百年来她都喜欢着前鬼王,而前鬼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花街的女人有什么相同点。
想到这里的时候脑袋里忽然蹦出来一个人,如果光是从脾气来说,似乎堕姬也有几分前鬼王的样子。
狂妄、任性、又喜欢胡来。
区别只在于,更多的时候,前鬼王都会用平静的表象将这些特质巧妙地遮掩起来。
不过在见识了阿雀捏死工具鬼的场面之后,童磨便觉得,阿雀才是真正的强者。
弱小的生物会本能地对强大的存在表示臣服,因为他们从强者身上获得的东西,足以让自己的心得到安抚。
童磨对人类的理解在于他们对痛苦的抗拒与否认,以及对美好与幸福的幻想。
虽然在同事们之间没什么人缘,但在寺庙里,童磨是所有教徒们景仰与憧憬的存在。
“这样的话,给对方想要的就可以了吧?”
童磨一本正经地向阿雀提着建议,拿自己教内的教徒们举例,又拿被前鬼王变成鬼的工具鬼们举例。
他们都是给了对方想要的东西。
阿雀觉得他的说法很有道理,完全没有想到,这种例子和恋爱其实根本不一样。
一切恋爱中的矛盾都是来源于彼此的不平等,以前的阿雀之所以不觉得有问题,是因为她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满足。
而她也很清楚,她在这份恋情中并非是弱势的一方——她才是真正的主导着,是操控着线的人。
无惨被她的线缠绕着,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
赶在天黑之前,阿雀又回到了宅邸中。
就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鬼舞辻无惨仍待在透不进阳光的房间里,安静得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以前的鬼舞辻无惨从不会有如此安静的时候——除了更早以前,他还是人类的时候。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他坐在榻榻米上,漫不经心地翻动着书页,阿雀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
“无惨,”阿雀在他面前叫着他的名字,试图找到些存在感,“我听童磨说最近寺庙里会有祭典,你想去看看吗?”
提及这种事,无惨终于有了些反应,他稍稍抬起眼睛,“你又想做什么?”
他们之间的关系达成了一种极为微妙的状态,只要无惨不发疯,阿雀就不会发疯。
或者说阿雀发疯的时候,只要无惨不陪她一起,她就会自己冷静下来,在让无惨变得血肉模糊之前自己平复好心情。
“我希望你能高兴一点。”阿雀是这样对他说的。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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