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阮疑惑:“这是什么?”
秋半夏说:“杜小姐拆开看看就知道了,我猜你会喜欢的。”
杜阮半信半疑地拆开,只见黑色的内页以红色的朱笔细细地写着一行字,杜阮越看越惊讶。
这分明是一张请柬,而且还是来自乌有楼的请柬。上面写着宴请主人于后日在京城内的云楼小聚。
乌有楼,是云城十楼之中的一楼,位于京城内,也是云城十楼中规模最大的情报机构,这份邀请函表面上只是请她一聚,实则却是允许她融入这个黑暗中的,不可小觑的庞然大物。
这分明是一个邀请的橄榄枝,杜阮想应该没有人会拒绝这触手可得的巨大利益。
“这是……”
“是请柬。”秋半夏笑着说,“杜小姐,若是您想去的话,就请在上面填上自己的名字吧——当然,化名也是可以的。”
杜阮这才发现,那请柬的左上方,本应该写上名字的地方是空白的,然而下方却印着乌有楼的章。
这是一份空白的请柬。
杜阮捏着请柬,如同捏着什么价值千金的珠宝——即使是面对那些东西她都不曾如此小心过。
“秋太医,你这是什么意思?”
秋半夏说:“杜小姐,这只是我给您准备的礼物。”
“礼物?”杜阮哑然失笑,“无功不受禄,我有什么资格去拿这份请柬?或者说……”她满含深意地看着秋半夏,“秋太医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呢?”
秋半夏上前一步,握着杜阮着请柬的手,她垂着眼,看着坐在美人榻上的杜阮,很认真:“杜小姐,相信萧王爷已经跟您说过我的身世,萧王爷让我来为您看病,打得是什么主意,您不知道吗?”
杜阮是知道的,萧蒙早就跟她说过了。
她也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里乌黑的请柬。
秋半夏说:“杜小姐,我们身世一模一样,我们要做的事情也一模一样,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她没有说那些虚伪的同病相怜或是感同身受,但她自己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件事,虚伪又真实的感同身受,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帮助几年前的自己。
那些东西在她脑海里转了一圈,但最后她还是说:“如果杜小姐觉得过意不去——就当您欠我一个人情吧。”
杜阮看着她,想了想,说:“那就谢谢秋太医了。”
意思便是欠下这份人情了。
即使秋半夏不说这些话,杜阮也是会拿请柬的,她太需要扩展别的势力了,若她还要走前世的路,杜家暗部是远远不够的,若她要解散暗部,也可以借着乌有楼散布一些对杜家暗部有利的情报。
无论怎么说,进退都不亏。
秋半夏笑了笑,说:“后日里是京城灯会最后一天,若是杜小姐对乌有楼没有兴趣,皆时也可以去看看灯会。您现在在养病,日日待在将军府的一亩三分地总是不好的,可以多外出散散心。”
杜阮将请柬放在桌子上,忽然想起什么:“秋太医也会去灯会么?”
“当然。”秋半夏笑着说,“若是有缘在灯会遇见,便请杜小姐尝尝京城最美味的鲜花饼。”
杜阮闻言也笑起来:“那好,我等着秋太医的鲜花饼。”
两人又聊了几句乌有楼的请柬,待秋半夏走后,杜阮将请柬摊在桌上,对迎春道:“迎春,拿笔来。”
迎春把怀里的药包堆在桌上,找了笔和砚台,杜阮执着笔,本想在请柬上写下“杜阮”二字,想了想,又陷入了沉思。
她支着下巴,问迎春:“这里写什么好?”
然而不等迎春回答,杜阮又自顾自地道:“就写‘杜阮’,如何?还是取一个化名……化名‘阮阮’?”
迎春知道她不需要自己回答,低着头研磨墨条,因着请柬是黑色的,迎春特地找了一块金粉的墨条。
杜阮想了想,忽然抚掌道:“就这样吧。”
说罢,她将笔重新沾湿,狂放地在请柬上写下“龙凌”二字。
她到底是现代人,用不惯毛笔,写出来的字说不上端正,只能用“狂放”来形容。但杜阮已经很满意了,比起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狗爬字可好太多了。
她看着自己的笔迹,肯定地点点头,对迎春道:“到时我就隐藏身份,跟着龙凌一起去。”
迎春含笑看着她,说:“好的,小姐。”
”龙凌什么时候回来?”杜阮又问,“他去做什么了?”
迎春说:“龙凌一大早便离开了,他说……要回将军府联系杜家暗部。”
这是件大事,其实龙凌本该在之前就联系暗部的,只是奈何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龙凌一直没有机会联系他们。
后来杜阮陷入梦魇,不能主事,龙凌担忧杜阮出事,才不得不去一趟将军府。
杜阮若有所思:“龙凌能联系上杜家暗部吗?……如果能,也挺好的。”
迎春看着杜阮的表情,忽然道:“小姐,您在想什么?”
“我?”杜阮楞了愣,说:“我想,如果能联系上杜阮暗部,龙凌就可以回归暗部了,你也可以待在暗部。若是不喜欢,也可以让暗部安排你的去处。”
迎春皱着眉,急切地问:“小姐,那你呢?”
“……我就跟你们一起回暗部啊。”杜阮轻飘飘地掠过这个问题,“到时候若是暗部解散了,咱们便寻一处偏僻安静的地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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