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只是笑:“新的工作我已经找好了,应该不会再呆在这里。”
“你要离开这里?”张贤丽又是一惊,感觉今晚是她认识秦烟以来,震惊次数最多的一次。
秦烟点点头,末了明白她看不清,便说:“嗯。”
“换工作而已,非得离开这里吗?”张贤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以为没有必要。
“那工作是跟我从小就要好的一个朋友一起,只能去那里。”秦烟解释道。
“哪儿?什么工作?”张贤丽急切的想知道,有点儿为楼盛坤干着急的意思。
那家伙不是一直对秦烟有意思吗?怎么现在人辞职了他留都不留?而且,还要离开这里!
张贤丽忍住了马上给楼盛坤打电话的冲动,只是追问着秦烟。
“具体的地点,等我到那边定下来了再告诉你。”
得,这就是不想透露的意思。
张贤丽抓了抓头发,有些懊恼。
“楼盛坤他知道吗?”她下意识问道。
秦烟愣了愣,没料到她突然转移到楼盛坤身上。
但她并未多想,摇摇头说没有。
“贤姐,我去那地方的事情希望你能保密,行吗?”她望着张贤丽,眼神企求着。
“保密?”张贤丽挑眉,什么地方,什么工作,还需要保密?难不成还是做的某种地下工作。
“那地方太多人知道的话,不方便我朋友工作,就……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说得隐晦,张贤丽也猜不出那到底是个什么工作。
但,既然她都这么要求了,张贤丽自然不会不答应。
她点点头,说没问题。
不能告诉别人,张贤丽只能在心里为楼盛坤的爱情点蜡。
但心里又忍不住暗笑,谁让他之前威胁她要去向她妈告状。
后来,两人又闲聊了会儿,到三点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上床睡觉。
天亮得很早,六点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走廊上已经响起踢踢踏踏的声音,有病人已经开始起来活动。
吵吵嚷嚷的,张贤丽也睡不着了,便去楼下打了早餐,又扶着秦烟去了一趟卫生间,才说回家换一套衣服。
“我回家给你拿点东西,等会儿把护工也找来,你一个人别乱动。”她嘱咐好,才风风火火的离开。
等人离开之后,秦烟才坐在桌板面前吃早餐。
右手不便,她只好拿左手使,还好早餐是包子稀粥,张贤丽给她拿的勺子,不然她真不知道左手该怎么使筷子。
小时候她就很羡慕那些左手右手都能随意使用的人,拿筷子吃饭,写字,两只手换着来。
她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别冷,连她们那儿不常下雪的地方都下了厚厚的一层雪。
那时候她上小学五年级,班上的同学见了雪都很稀奇,纷纷跑到操场上堆雪人,打雪仗,一张张小脸都跑得红扑扑的。
唯有她,一个人站在教室门口,隔着栏杆看他们在下面玩雪。
那个时候,她也很想去玩,很想摸摸那雪,看它到底是什么样的。不过,她看了看自己冻烂的右手,什么念头都打消了。
雪,对秦烟来说,它太冷了。
一到冬天,她手上就爱长冻疮,本来细细瘦瘦的一双手就肿得跟猪蹄似的,一热就发痒发痛。
那年下雪的冬天格外冷,秦烟的右手食指的关节上长了个特别大的冻疮,时间一久,裂开一条长长的口子,手指一弯曲,好不容易新长出来的肉又会裂开,疼得不行,常常会流不少血。
平日里要常常写作业,她不能不用右手,因此那地方好好坏坏的,直到春天快结束了才好转。
那时候班上有一个男同学,他就左手右手都会使,秦烟每每见了都羡慕得不行。
她这会儿想起,看了看自己被纱布缠了又缠的右手腕,无奈的笑笑。
没吃两口,电话却响了。
秦烟往四周看了看,见手机被扔在床头柜上。
她伸手去够,奈何手不够长,腿一用力,转身的时候衣服扫到桌板上的食盒,稀里哗啦的,食盒里的稀粥和包子掉了一地。
她暗叫一声糟糕,只好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避开地上的混乱,去拿手机。
才一刚拿到手上,铃声便停了。
秦烟握着手机,站在床头柜边,看了看上面的来电显示人。
她眨了下眼睛,想着还好她挂了,不然她真不知道开口该讲些什么。
这么想着的时候,手机又突然叫了起来,秦烟吓一跳,差点扔了手机。
还是他……
这个电话该不该接?秦烟木然的看着,纠结不已。
犹豫没几秒,她还是选择接了起来。
“打我电话什么事?”隔着长长的电话线,秦烟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那声音冰冷,毫无温度。
像那个下雪的冬天。
秦烟微微上扬的嘴角垂了下来,她正要开口:“我……”
“以后有事没事都不要联系我,不要做这种让我讨厌的事。”
秦烟想说的话被堵了回去,待再要开口,那边却挂断了。
她愣愣的看着,深吸一口气,打回去想解释。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那样繁忙的人怎么会关机呢,唯一的解释便是,他把她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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