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然，“是吧。”
    陈凝宜等了半天没等到她下一句，抬眸看她，林赛赛星眸灵动，瞳孔是浅琥珀色，清透明亮。被这双好看的眼睛看着，饶是她也吃不消，何况陈泊延，而且这女孩太单纯了，身上一点世俗气都没有。
    “小同学。”
    陈凝宜忽然喊了声，林赛赛轻眨眼嗯了声，听她说，“你也很难追吧。”
    “？”
    陈泊延路可真长。
    隔日，雪又在下。
    剧组的道具已全部就位，赵循安开始着手拍摄程言和席安安的雪中戏。
    林赛赛一早赶去了片场。
    陈泊延他们比她还早，围着赵循安听他分析剧情，这幕戏是全书的高潮也是结尾，程言和席安安跨过时间的长河，终于相遇，过往种种和现在混合，两人终究朝对方迈出最后一步，拥抱彼此。
    同样。
    也是她故事的落幕。
    林赛赛抱着剧本坐在一旁，耳边能听到赵循安的话，眼底泛出些热意。
    雪色难遇。
    赵循安多次嘱咐后，才喊他们各就各位。
    陈泊延被要求补妆，路过林赛赛时察觉到不对，蓦然蹲在她面前，一眼看到她眼底蓄着的水气，他神经被极重的拉扯了一下，手随心动，指背蹭过她眼角，久未出声嗓子有点哑，“怎么了？”
    眼角热热的。
    林赛赛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一跳，木楞摇头，“没、没事，就是感动。”
    “感动？”
    “嗯！”
    林赛赛重重点头，抹了两下眼，诚恳道，“陈泊延，谢谢你来演程言。”
    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陈泊延失笑，指背上留有湿意，他磨蹭掉，“那我也得感谢林编剧。”
    “？”
    “写出了程言。”
    陈泊延直视她，眸中含着几分灼热，如果没有程言，我也遇不见你。
    没有机会。
    林赛赛眼里的泪花消失殆尽，明明在夸他，怎么变成互相吹彩虹屁了。
    “泊延。”
    远处，赵循安喊。
    陈泊延上下眼皮一跳，轻松的wink，“行了，别哭了，我可不会哄你。”
    谁要你哄。
    林赛赛觉着莫名其妙。
    陈泊延没耽误时间，骤然站起，身形拉长，她仰头也只能看见他下巴，以及微动的喉结。她愣了几秒，想转眼时恰好他低头，隔空对望。
    一秒、两秒……
    林赛赛忘了动作，冷不丁地眼前一黑。
    陈泊延冷白微凉的手覆在她眼睫上，“我说过的，再看就蒙你眼。”
    她轻眨眼。
    纤长的睫毛轻扫过他的掌心，痒痒的，陈泊延倏尔收回手，转身离开。
    看都不能看。
    小气。
    剧情拍摄的很顺利，只在将方圆那NG了两次，赵循安满意地点头。
    林赛赛站在外围。
    彭潭手里拿着文件，站在她不远处，看到两人雪中戏结束停顿的画面，不禁鼓起掌。末了，和她闲聊起来，“林编剧，你写的程言太厉害了，我有时候看，感觉他就是你书里的程言，他演活了。”
    “谢谢彭哥夸奖。”
    林赛赛弯唇笑，眼睛晶亮有神，彭潭笑道，“你该得的，说实话起初他要接这部戏时，我不理解。一来赵导知名度不如名导，二来你这书虽火，但也是最近娱乐圈萧条的校园题材，接着没好处。”
    “但他执意要接。”
    本来赵循安递来剧本时，彭潭想直接否决，但考虑到陈泊延的性子，还是拿给他看了。他觉得陈泊延对这不感兴趣，也确如他所料，陈泊延扫了题材和人设就放了剧本，意思显而易见，他很满意。
    正待他要拿走剧本时，陈泊延突然摁住。
    说，他接。
    具体理由彭潭问不出来，最后归咎于赵循安在圈内的口碑，虽在导演界寂寂无名，但拍的网剧在网上掀起了不少水花。彭潭也没多想，陈泊延要接，他就负责接洽，在剧组时间长了，他大概是找到理由了。
    他看向林赛赛。
    林赛赛被看得莫名，转眼，看向结束的两人朝这边走，陈泊延身形颀长，双腿笔直，悬在腿侧的指尖修长。他身后除了忙碌的工作人员，还有簌簌落下的雪花，雾色空蒙，陈泊延把一切都比了下去。
    “不过你也挺厉害，正好没写亲密戏。”彭潭继续说，“他之前接得本子有亲密戏都直接拒接，久而久之，我帮他挑时也上了心，唯独你这本子我没看，但除了最开始张编想加的，还真没出格的亲密。”
    “就像为他量身打造。”
    “……”
    林赛赛无言以对，尴尬笑了笑，但明显彭潭不打算放过她，“林编剧，我有点好奇，我接触过的本子多不胜数，几乎都是原著比剧本尺度大，但到了你这，男女主亲密戏少得可怜，纯洁的像天山上的雪莲。”
    她直觉还有后话。
    彭潭似不好意思，迟疑，最终磨不过好奇，张嘴正欲吐出，不知何时走近的陈泊延突然开口，淡声道：“当然纯了，毕竟林编剧——”
    他故意停顿。
    林赛赛被他说得紧张万分，彭潭也疑惑看他，“嗯？林编剧怎么了。”
    陈泊延笑了瞬。
    深邃桃花眼眼角上扬几许，雪色里过于冷的面容染了特意显露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