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孙赫明听不懂,急忙看向小胡子。
小胡子吓得浑身发抖,又不敢动,只能拼命用眼神暗示他:“你的枪!你的枪!”
孙赫明慌忙扔掉手上的猎.枪,举起双手抱住后脑,脸上堆着笑,用英语解释道:“误会!都是误会!”
那两个士兵不为所动,依旧举着枪,枪.口朝下比划了一下,没过多久,一条拴着铁链的踏板从军舰上降下来,伸到他们面前。
小胡子颤巍巍地走上了踏板,回头看向孙赫明,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孙赫明后背直冒冷汗,紧张地咽着唾沫,双脚像灌了铅一般不听使唤。
他抬头看了看士兵,又回头看向那个东倒西歪的塑料假人。
此刻,它脸上的嘲笑,又别有一番意味。
恍惚间,孙赫明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那是昨晚,那个私家侦探拿着照片跟他汇报时,说的一段话:
“受大西洋暖流影响,摩尔曼斯克终年不冻,是俄罗斯最大的渔港和商港,同时,由于地理位置特殊,这里也是一个重要的军事基地,俄罗斯的北方舰队就驻守在此……”
那时,孙赫明嫌人家啰里叭嗦,说话又没个重点,没听完就拿钱将他打发走了。
现在想来,他也许在暗示自己,北冰洋沿岸有军港,不要擅闯军事禁.区。
尤其是带着一把枪。
孙赫明又想起方寒尽。
他是什么时候跳海的?怎么就算得这么准?
自己现在跳海还来得及吗?
孙赫明盯着晃晃荡荡的海面,怔怔出神。
跳海的速度,和子弹打进身体的速度,哪个更快?
僵持得太久,那两位士兵等得不耐烦,枪.口抵在了孙赫明的脑门上。
他终于挪动着僵硬的双腿,一步一步,迟缓地走上踏板……
—
天空阴云翻涌,让人隐隐不安。
机场广播一遍又一遍地播报着登机通知,闻雪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双手紧攥着机票,思绪飘到了很远。
“姐姐、姐姐……”
直到袖口被人拉拽了几下,她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身边的方春生。
方春生仰头看着她,眉头紧蹙,瞳仁微微颤栗,里面写满了不安和忧虑。
这种只属于成年人的沉重情绪,出现在他稚嫩的脸庞上,显得很违和。
“姐姐,”他问,“哥哥会来吗?”
闻雪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他一定会来的。”
回头看一眼登机口,排队的人寥寥无几,舱门也许很快就会关闭。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不一定能赶上这趟航班。”
小孩眼里浮现出一抹落寞。
闻雪安慰他:“赶不上也不要紧啊,他可以坐下一班飞机跟我们汇合。”
方春生垂下眼帘,沉默良久,懂事地点了点头。
闻雪摸摸他的脑袋,提起脚边的行李,“我们先上飞机吧。”
他们找到自己的座位。飞机舷窗外,天与地都是暗沉沉的,停机坪被积雪覆盖,铲雪车清扫出了一条黑色的跑道,一直伸向天边。
这场雪从昨夜起一直就没停过。闻雪本来还抱着一丝期待,心想,这种恶劣天气,飞机也许会晚点或取消。
结果,她再一次低估了俄航的战斗力。
方春生在椅子上动来动去,如坐针毡。
闻雪弯腰给他扣上安全带时,听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姐姐,哥哥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闻雪喉中一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方春生委屈的眼神,让她突然生出了一股冲动,像一团火在心底窜起,瞬间点燃了她的血液。
她弯下腰,对上方春生的眼睛,语气坚定说:“春生,哥哥在来的路上了,我们去接他。”
方春生眼睛倏地亮了,迫不及待地从椅子上跳下来,抓住她的手就要往外冲。
闻雪急忙起身,打开头顶的行李架,取出行李,然后弯腰抱起方春生,大步向机舱出口走去。
她也说不清这股冲动从何而来,也许是觉得,她不能这么心安理得地离开,留下方寒尽一个人面对危险。
也许,她只是想早点见到他。
不管他现在身处何方,只有亲眼看到他,她这颗紧紧揪着的心,才能真正落下。
机舱口有两位空姐试图拦住闻雪,她来不及解释,一把推开她们,拔腿冲出了机舱。
她的脚步声清晰而响亮,回荡在空旷的廊桥上,一步一步,朝着心上人的方向,不顾一切地奔赴。
在拐弯处,闻雪的步子迈得得太急,没留意眼前,猝不及防地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嘶……”
闻雪倒退两步才勉强站稳,正要道歉,一抬眼,心脏突地一跳,重重撞了下胸口。
“哥哥!”方春生大喊一声,张开手臂搂住方寒尽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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