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
现下,本该干干净净,空无一物的桌面上,赫然安放着一把伞,纯黑色,不大,把手的地方用细黑绳坠着一个小小的银色标牌,似乎是把新伞。
付清清在照镜子,镜像中,她看到许甄不动地盯着桌面,她回了个头,瞥到了那把黑伞。
“咋了?你人傻了啊?看啥呢?”
许甄慢慢坐下,用下巴示意一下那伞,手在抽屉里摸索着英语练习卷:“清清,这个伞一直在这儿吗?”
付清清偏头,疑惑又好笑:“你自己的伞你不知道?”
许甄把试卷拿出来,从中间精准无误地对折成两半,看似漫不经心地说:“这好像不是我的。”
付清清更不解了:“什么叫好像,你确定你脑袋正常吗?别是每天晚上熬夜刷题刷傻了吧。”
许甄的习惯,因为是住读,害怕落了上晚晚自习的同学,所以即使在家,也每天学习到很晚。
付清清曾半夜几次骚扰过她,都被她的一句,刷题在,没空,堵了回去。
许甄抿了抿唇,把伞收进了抽屉,卷子平整地铺在桌面,随口道:“是我的,我忘了。”
付清清撑着下巴,预备捏她的小脸,吐槽她这神经衰弱的老年人记忆力。
一道冰冷的女声响起。
“how much is the shirt?”
付清清看了看教室里,伏案看卷的一众人,悻悻转回了脑袋。
十五分钟听力结束。
吴如诗走到讲台,朗声对下面说:“卷子从后面往前传,记得写名字,不然老师不改的。”
许甄转过身,接过后排几人并在一齐的一叠卷子,回身时,后桌的女生白棉拉了一下她衣角,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看了看许甄抽屉里的那把伞,细声对她说:“我看见了,那个伞是别人放在你桌上的。”
“是个男生,他从窗户放的,放完就走了,挺高挺白的,脸没看清…”
许甄捏卷子的手松懈下来,她轻舔了一下干涩的嘴角。
付清清抽走卷子,看了看她们,一脸好奇地问:“欸,你们在说什么?也和我说说嘛。”
白棉摸了下耳边的发。
她平时不爱说话,就跟几个班干和室友熟一点,她不想接不上热情的付倩倩的搭话。嘴微张着,想说什么。
许甄完全背过身子,嘴角微勾,低声和木棉讲了一句:“别和她说,她就是个八卦雷达站。”
木棉笑得腼腆。
窗外雨淅淅沥沥,许甄有预感,这场雨下完,秋天就真的来了。
出校门前,许甄去了趟学生会。
钥匙开门。
她拿着两个文件夹,走进内间,刚一开门就和门对面正要开门的江南虚空着,劈头一撞
她退了半步。
浅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hello,你来找文件吗?还是…”
江南目光躲闪着,支吾说:“嗯,部长有个表叫我要拷回去,打出去。”
他还在为校庆没有出演节目而自责。
许甄看看他,也有些歉意在心里。但她不知道怎么样说。
难道要说,我是许忌的姐姐,我们家小孩不懂事,把你锁在寝室里那么久,抱歉了。
她轻轻呼吸着,想了想,粉唇欲张。
江南却先言道:“不好意思,我昨天寝室出了点事,没赶去节目,你一个人在台上很尬吧。”
许甄都不知道,她现在是该礼貌回一句没关系好,还是替许忌给他道歉好。
虽然节目是坏了是因为他没来,但追根溯源还是许忌的问题。
她真认认真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许忌为什么讨厌江南。
可能性很多,他不说,一切猜测都只是猜测。
许甄不好意思地摆手:“没有没有,你也是…”
受害者啊。
“没办法嘛,毕竟寝室门都锁了,你总不能顺着下水管道爬下来吧。”
江南终于笑笑:“也是,估计许忌出门的时候忘记我还在里面了。”
许甄心一跳:“你知道是他?”
江南摊摊手,无奈道:“嗯,他昨晚跟我说的,门是他关的,伞也是他弄的。”
许甄低目沉默。
“他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我本来挺气的,他这么坦白说了,我就没计较…”
许甄在听,书包最靠近背的大夹层里,雨伞鼓起的形状摁着她的脊背,很突兀。
雨一直下。
她蓦地打断江南的话,说了一声再见。快步出了学生会教室。
放学路上。
灰白色的地砖多年未修整,她放快脚步,白色球鞋连带着白袜子都被溅上斑驳的泥点子,又湿又粘,很不舒服。
她仍然没慢下速度。
一条马路,左拐,二十三路公交站,一根瘦弱的杆子上轴着一块四四方方的蓝车牌。
他单肩背包,安静地站着,没有伞,干淋了一身的雨。头发丝似上好的墨磨出的墨水,乌黑稠浓,湿润的搭着,和他净白的肤色形成强烈的冲突,像一副镌着玉面公子的水墨画。
周围有女生在明目张胆地看他,相互暗暗低语。
好看是好看。
许甄却在心里骂了无数遍。
蠢孩子,傻孩子…
为什么要把伞偷偷给她,自己淋雨。
为什么想道歉,不好好说,要这样别扭。
许甄紧了紧握伞杆的手指,虚空中丈量着他的身高,把伞举到可以眷顾他身高的高度。慢步走到他的身边。
滴落身上的冷雨霎时停滞,许忌漫不经心地侧目,看见她皎白的一张脸,眉眼似细工笔勾画,肌肤透白,在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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