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位野爹,似乎对江蔚河这感天动地的孝行无动于衷,江蔚河有点怀疑野爹也不是很靠谱,既然都开奔驰了,怎么儿子还去站街当鸭?
哦对,我上次跟你说我这里有几个认识的制片人,回头带你去见见。
谢谢爹!您真是我亲爹啊!
野爹OOC,奈何他牛逼,叫两声爸爸不亏的。
你今天心情不错?野爹问。
还行吧。
来都来了,还能咋地,不过野爹也太见外了吧,让他左右为男的,江蔚河有点不自在地问:
爸,我们现在去哪?回家吗?
说不定我也有双层大别墅住,江蔚河美滋滋地想。
你想跟我回家?野爹的语气颇为意外,尔后笑得暧昧,怎么,这次叫得这么勤,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偷吃?
江蔚河当场就是一整个大裂开,裂得稀碎他这才惊觉原来这个爸爸,是高中生江蔚河的金主爸爸!
怎么不说话了,嗯?
男人总算转过头,看了江蔚河一眼,是个看上去都不一定有江蔚河真实年龄大的青年,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真是大无语事件发生,江蔚河还傻了吧唧,一口一个爸爸叫得起劲,想想鸡皮疙瘩都要从校服里刺出来了。
额那不然我们去哪里?下头,总之就是非常下头。
去酒店啊,如果你非要去我家也不是不行,小河,你可想好了,我从来没带人回去过,既然你要来,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家是凶宅吗去你家还要做心理准备?江蔚河翻了个白眼,既然是个令人无语汗颜的误会,他也不想奉陪了:
那还是不去了吧,爸爸,我想回家写作业,作业好多都还没写,写不完明天又要罚站。
男人不屑又好笑地哼了声:
你还写作业?别闹了宝贝,我有段时间没见你了,晚上,我要好好疼爱你。
救命救命救命SOSOSOSOSOSOS!这是什么人间油物的油腻发言?江蔚河的脚趾已经扣出一座汤臣一品连夜拎包入住,这台词味冲的,狗都不听!
你好,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江蔚河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怎么这次不跟我撒娇?看来是大事。野爹也重视了起来。
我其实不干这行了,等等你先别激动听我说,我这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啊!不健康的那个生活会很容易引起两性疾病,尤其是那啥伴侣对象不固定,风险反手就是一个超级加倍,感染HIV后会引起机体免疫功能缺失,疾病晚期会并发严重感染、恶性肿瘤,无法治愈只能靠药物治疗控制进展,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你有病?!男人转头用无比震惊的眼神看着江蔚河。
我好心科普你怎么还骂人!
等等,野爹不会以为自己得病了吧。江蔚河语塞,转念一想倒也不是不行,如果说自己得病了,野爹应该不至于头铁到明知有病还要下吊。
我、我没有,爸爸,你不相信小河了吗?人家一直为爸爸守身如玉
江蔚河戏瘾大发,他感觉到坐在两边的壮汉肌肉都绷紧了,恨不得把他这个做作的小贱货用雄壮的肱二头肌夹死。
你做检查了没?体检报告呢?野爹明显不耐烦,态度和先前判若两人,别想骗我,要是你骗我,你知道后果的,算了你还是下车吧!
不要啊爸爸,你不是说要疼爱人家吗!爸爸房卡可以留下啊哎哎
江蔚河还来不及挤出眼泪,就被壮汉利落地丢下车,看来两位大哥也是忍无可忍,连让江蔚河扒车窗再演两下的机会都不给。
江蔚河摔在地上骨碌碌滚出两圈,被奔驰喷了一脸车尾气,江蔚河跟丧尸一样趴在路中间,行人都对他避而远之,江蔚河不禁悲从中来:这不是校园文吗,怎么校园文的主角除了不读书什么都干啊!
蔚河哥。
忽然江蔚河的腋下穿过两条手臂,牢牢扣住他的胸膛,随后江蔚河身体一轻,就被人从背后抱了起来。
江蔚河条件反射地回头,差点蹭到段谨年的鼻尖,段谨年的脸近在咫尺,他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也跟着扑扇了一下江蔚河心脏猛地一跳,立刻推开段谨年。
你怎么在这里?
我放学看到你和沈煜在一起,没好意思打扰你,结果你突然被人拉走了,我就开车跟上来了。
原来如此其实你也不用来, 要不是知道这是剧情设定,段谨年三番两次救他于危难之中,真的让人很难不爱上段谨年,好险好险,你看我这不是就逃了吗,呵,区区剧情杀,不过如此。
我不放心。段谨年说。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比你大那么多岁,要也是我不放心你。
出于直男好胜的自尊,江蔚河又开始死鸭子嘴硬,心里有些堵堵的:好烦,如果他没去夜店听到那些对话,也许还能泰然自若地接受段谨年虚伪的好意。
越是虚伪的东西就越是被装扮得光鲜亮丽。
这和年龄没关系。段谨年微微蹙了下眉。
你可别对我太好,江蔚河开玩笑地说,万一我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段谨年:?还有这种好事
8.关于你上北大我上北大青鸟的校园文
段谨年哽住,随后生硬地转移话题:
上车再说吧。
江蔚河眼尖地察觉到段谨年的耳朵在变红,搞什么,开个玩笑而已,搞得自己像调戏玩弄纯情小男孩的油腻老流氓,江蔚河摸了把自己短茬茬的寸头,配上这个劳改犯发型,就更流氓了
在回去的路上,江蔚河坐在副驾驶座,乖乖抱着书包,接到沈煜打来的电话:
老江你在哪里?要不要我报警啊!
别别别,别占用公共资源,江蔚河倒是很有社会责任感,我在段谨年的车上,我没事,要回家了。
怎么又是段谨年?你们有一腿?
江蔚河噎了一下:
爬,我们才没有一腿。
沈煜恍然大悟:
哦我懂了,原来你们有两腿。
逆子怎么跟爸爸说话的?没大没小!
爸爸这是关心你,你还怪罪爸爸,报警抓你了。
爬爬爬。
江蔚河笑骂着挂了电话,段谨年打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问:
你和沈煜关系很好?
我怎么记得你好像问过这个问题。
是么,可能我忘记了。
段谨年每次提起沈煜,态度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而且不是正面情绪,不过段谨年的神情如常,江蔚河纯粹是靠直觉判断。
我跟他是十年的好基友,毕竟你也知道娱乐圈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有几分真心呢?
提到这个话题江蔚河就来劲了,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捶了两下胸口:
唉,太多人都是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装,比塑料袋还能装,表面上跟你称兄道弟,背地里把你踩进尘埃里,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段谨年点点头:
我也觉得。
你觉得个屁!听不出来我在内涵你吗臭弟弟?!江蔚河就不信了,会有人没AC数到这个程度,于是他假惺惺地问:
小段,你有没有遇到过这种人?
大概有吧,段谨年不以为意地说,我不在乎。
为什么?你不会觉得恶心虚伪吗?
江蔚河怀疑段谨年在说漂亮话,怎么可能有人会不在乎别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不会,又不是我在意的人,随便他们怎么说。
段谨年说得很轻巧,看上去不像是装的。
那黑粉骂你呢,你看着不难受吗?
我不会去看。
如果是骂得特别过分,抹黑造谣你,这种怎么办?
互联网又不是法外之地,告他。段谨年面无表情,杀伐果断。
真好。
江蔚河忽然有点羡慕段谨年的心态,他出道时就挨了不少骂,这次红了以后更是被骂得头都飞了,甚至还冒出好几个小号,疯狂造谣江蔚河背后的金主是他经纪公司高管,江蔚河能演《千城诀》主角是因为爬了大佬的床,江蔚河这副狐媚子骚样都是吸男人精气吸的。
造谣程度之恶劣,影响范围之广,简直把自认为性取向比钢筋还直的江蔚河气出乳腺癌。后来江蔚河的工作室要告这几个造谣者,结果调查取证后发现,这几个人中居然还有在校大学生,江蔚河于心不忍,没告这几个大学生,结果又被说没告这几个人,证明确有此事,果然江蔚河就是个靠出卖色相上位的剑姬!
既然问心无愧,为什么要任人抹黑?段谨年扫了一下江蔚河,我知道你的事情,有几个黑粉是大学生,你心软了没有起诉她们。
哎呀,都是一群没出社会的小女孩,我告了她们,反而显得我在欺负人。
那她们造谣你不也是欺负你吗?段谨年严肃地说,如果是我,我会起诉她们,年龄,身份,都不是原谅她们犯罪的理由。
真的就是一群小孩
段谨年全程都没再开口,让江蔚河有点不自在:他是不是惹段谨年不高兴了?
你觉得我也是小孩么?那我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你是不是也会原谅我?
段谨年将车驶入车库中,上半身转向江蔚河。然而车库里的光线很差,段谨年的脸完全沉浸在黑暗中,江蔚河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这个问题江蔚河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在娱乐圈里,比起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江蔚河更多时候是说对方想听的话,可江蔚河看不透段谨年,所以他不知道究竟什么回答才是段谨年爱听的。
沉默半晌后,段谨年很轻地叹了口气。
蔚河哥,我不希望你把我当小孩。
嗯,我也没有把你当小孩,江蔚河说得模棱两可,我把你当弟弟。
年龄不能说明什么。
确实是如此,江蔚河和段谨年两个人在片场时,甚至段谨年更像沉稳可靠的哥哥,不过在某些关键场合,江蔚河则展现出年长者的成熟可靠。
被段谨年这么一说,江蔚河倒是突然记起,段谨年拍《千城诀》时才刚成年,就是现在这个世界的年龄,对于江蔚河而言的确是个小孩嘛。
嗯嗯,好的,知道了段哥。
江蔚河拍拍段谨年的肩膀,段谨年看了他一眼,就开门下车了。
这小子,真是难哄,女朋友都没他难哄,唉,还说自己不是小孩。
小段小段,这题会写吗?
江蔚河将数学选择题号圈出来,递给段谨年,段谨年接过试卷,把草稿纸挪到面前开始演算,刷刷算了一会,将草稿纸上的答案圈出来:
选D。
牛啊,牛啊,江蔚河有点刮目相看,怎么算的?
你要听吗,比较复杂,不建议在这种题目上浪费时间。
自从江蔚河认清事实放弃抵抗后,每天放学就老老实实和段谨年回家。
站街当鸭没有前途,野爹也会抛弃你,唯有知识是属于自己的,掌握知识等于掌握未来,认真读书才是唯一出路!
最出乎江蔚河意料的是段谨年居然是个学霸,无论问他什么题目他都会写,活脱脱的人型题库,而江蔚河就是个只会哇哦牛批666的气氛组铁废物,同时庆幸还好自己生得早,段谨年这样都上不了清北,那他岂不是大学都没得读了?如今各行各业都在内卷,老北京鸡肉卷都没这么卷。
那算了,我去写别的。
关键是段谨年说了江蔚河也不一定听得懂,这很容易挫伤学习积极性。
这题呢,这题会吗?
段谨年只扫了一眼:
求P值。
额,P值怎么求?
江蔚河光是看到这个坐标图就开始眼疼:各种函数线纵横交错,他找了两秒才找到P点在哪。现在的数学题怎么复杂成这样!再过五年是不是要在坐标轴上画个皮卡丘让人算了?
P是焦准距,所以P等于|MF|等于2,所以y平方等于4x。
我能再问你个问题吗?江蔚河小心翼翼地问。
问。
焦准距是什么?
圆锥曲线的一个参数,抛物线的焦准距就是2。
段谨年耐心地给江蔚河解释,江蔚河一拍大腿:
哦对对,我记起来了!哇小段,你怎么这么厉害?我早都忘光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前年高考。段谨年有点无语。
我算算啊,我大你八岁,我高考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学生呢。
江蔚河笑嘻嘻地说,段谨年一撇嘴,脸又有点臭臭的。江蔚河知道段谨年不喜欢提年龄的事,可这小子不也由人在背后说自己是老糊逼吗,老糊逼可是又老又糊又是个逼,多难听。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又申之以揽茝,又申之以揽茝
江蔚河躺在床上两眼发直地望着天花板,嘴里机械地重复这一句,睡在边上看书的段谨年余光瞄了他一眼:
亦余心之所善兮。
哎呀哎呀哎呀!我就要想起来了!江蔚河拿拳头以按摩的力道捶着段谨年的背,你别提醒我!
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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