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康辞更烦了:“我爸教统计学,又不在我们学院。再说了,他凭什么觉得我爸是那种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在造谣?”
“主要是康院长和你的关系……”黄家新安慰到一半,自觉有点火上浇油,连忙停止了,“好了好了,哎,陆学长来了。”
康辞痛苦面具纹丝不动,只眼皮抬了抬。
上午是隔壁班的侵权法,课后估计没时间换衣服就过来了,陆朝南又缩回了他那身衬衫西裤的壳子,只是把扣子解开两颗。在派对现场不太会出错的打扮,休闲,又不至于过分放松,但康辞之前见他穿T恤短裤垮着肩抽烟,就觉得他现在冷漠而疏远。
陆朝南只来得及打了个招呼,就被崔洋按在场中间坐下。
“学长要玩一把哦,不能不给面子!”
陆朝南眉心微蹙,但很快舒展开,看起来像不跟小孩子计较:“行,不过我不太会玩这些,你们别奔着整我的目的去。”
崔洋带头拱火:“学长发话了,大家听见没有啊,我们有惩罚,你们懂得——”
热火朝天的第二局,陆朝南没有坚持多久。
他确实不会玩这些游戏,第一轮就受了惩罚。好在女生们都矜持着,不敢刚开始就上猛药,最后只问了他一句“有没有女朋友”。
“我现在的单身。”
陆朝南答完,很快摆着手表示不玩了,端起自己点的饮料离开大桌子。
班聚进行到一半,玩游戏的人基本已经固定,其他人虽然仍按照约定没去拿手机,三五成群,有的唱K,有的围在一起聊天。
黄家新属于还在玩桌游的那群,他不在,康辞身边空无一人,乍眼看仿佛游离于集体之外,看起来很不合群。
聚会中基本都这样,康辞无所谓,可有的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不多时,身边软沙发轻轻往下一沉,康辞看过去,陆朝南从随身的办公包里掏出一个宝色的充电宝递给他:“给你把电充好了。”
“哦,谢谢。”康辞随手扔进书包。
“你不和他们一起玩游戏吗?”陆朝南问,端着橙汁喝了口。
康辞本就不喜欢参与活动,纯属被崔洋蹬鼻子上脸,拿着“你不合群,辅导员回头说我们孤立同学”“你爸可是康院长啊,谁得罪得起”反复要挟。他被烦得不行,下课后才跟着大家一起吃了饭,又被抓着来了桌游吧。
心情不好,面对陆朝南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题,康辞的语气并不友善:“你不也没跟他们一起玩吗?怎么,博士跟我们有代沟啊?”
上了几次课,康辞深知学霸都有独一份的骄傲,更何况陆朝南给他们作业的那些辛辣点评来看,并不是脾气温和的人。他想自己待着,陆朝南越说话,他越有可能被搞得更郁闷,故意说得很重,只求这人生气点赶紧走。
反正他在陆朝南那儿印象顶多是从“很差”变成“一般”,没什么好补救的。
哪知陆朝南这次不仅不恼,还端了个果盘:“代沟嘛,确实有点。我以前没有玩过这类游戏,刚试了两把,似乎需要推理能力、观察能力以及一定的逻辑。”
煞有介事地分析狼人杀的构成要素,康辞不接话:“那你承认自己不行了?”
“我偏向于认为是崔洋不行。”陆朝南嚼着一瓣橘子,好一会儿,才在康辞的诧异里继续说,“你们班长好胜心太强,一直抱着‘不赢就是失败’的固执玩游戏,不管和他在一边还是对立方都会很难受。”
康辞眨眨眼,心道:他对崔洋的评价很中肯。
陆朝南下结论道:“玩游戏么,我是为了开心。他们搞得那么严肃就不开心了啊,不玩了。”
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康辞抱着靠垫,听对方分析崔洋的语气,来了兴趣:“你怎么好像已经很了解崔洋了?”
“并不了解,但人都是相似的,我以前也遇到过差不多的同学。”陆朝南说,“努力,认真,自以为有领导力,所以凡事想争第一,要当人群中的焦点。如果有人比他强或者他感受到了威胁,就会有些不安。其实崔洋的作业看得出来。”
康辞问:“怎么讲?”
陆朝南分了他两个小番茄:“他喜欢批评,上周你们的文献综述作业,他用了三分之二的篇幅去点评一些核心期刊的论文。”
“我只知道他喜欢泡图书馆。”康辞咬开小番茄,酸甜填满口腔。
陆朝南:“问题就在这儿,崔洋认为他看了许多书读了许多文章,但我认为他目前不具备批评那些论文的能力。”
“陆学长。”康辞擦了擦嘴角的果汁,“我觉得你的刻薄也是一种能力。”
陆朝南疑惑地问:“我刚才很刻薄吗?”
康辞于是懂了——
无论听者感受如何,这一类人的每个字都是发自肺腑、无比诚恳。而且不分对象,不分时间地点,正经得十分过头地贯彻着对事不对人,可用康辞他妈庄女士的话来说,“这情商未免有点低的啦!”
陆朝南,高智商低情商。
这两个词连在一起,康辞就忍不住想笑。
他侧过头,憋得表情扭曲:“没有,我乱说的。”
陆朝南“哦”了声,不再和康辞讨论争强好胜的班长,开始努力消灭端在怀里的水果。
随着时间流逝,大家逐渐找各种理由拿回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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