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撑起身,看了看四处,树叶子沙沙作响,叫人感到害怕。她在西南时,爱听老人说鬼故事。脑子里一刹那想起好多神神鬼鬼的东西,背脊都发凉。
忽然又一阵风,有什么东西掉在她头上,初雪拔腿就跑。跑了一阵,越发分不清楚方向。
初雪停下来,气喘吁吁靠着石头,忽然听见湖中传来动静。
那湖面已经结了一层冰,放眼望去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片黑漆漆。这种情况下,这动静从何而来呢?
该不会真的是鬼吧?初雪因为害怕而颤抖起来,她呜呜地哭,哭着哭着,忽然在那细碎的动静里听见了人的声音。
“……救命。”
只有微弱的一句。
初雪止住了哭声,大着胆子往那声音的根源去寻过去。她吸着鼻子,问:“有人在吗?有的话你就说句话。”
没有人回答她。
她攀过大石头,往下一看,便瞧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水里面泡着。
这大冬天的,会冷死的。这是初雪的第一念头。
她朝下喊:“喂,你还好吗?你别怕,我马上找人来救你。”
李成暄已经冻得快失去直觉,嘴唇发紫,牙齿都合不上。他被二皇子与四皇子骗过来,推入这冰冷的镜湖之中。湖水刺骨地冷,从骨头缝里钻进去,一切的感觉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冷、好冷。
也许他就要死了,可是他还不想死,他有那么多的事情想做,想从冷宫里出去,想出人头地,想给母妃报仇,也想给自己报仇。
他曾经觉得自己的到来是一个错误,他生在帝王家,却活得如同一个奴隶,甚至还比不上一个奴隶。
他是皇帝的三儿子,却没见过皇帝几面,食不饱腹,衣不蔽体。一切都是因为他母妃做错了事,可他母妃不会做错。他知道,是那些人的错。
李成暄甚至感觉,他看见了自己的母妃。
他是真的要死了吧?
若是他能活下来的话,他一定会让那些人十倍奉还。皇帝、二皇子、四皇子、皇后……整个皇室,甚至这整个大齐。
可是他好像活不下去了。
他抓着岩石的手已经失去了知觉,没有力气。
马上就要掉下去了,眼皮也越来越重……
这时候,他听见了一个声音:“你别怕,我马上找人来救你。”
李成暄在心里冷笑,找人救他?世上没有人在意他的生死,谁会救他呢?
李成暄咳嗽两声,费力地睁开眼,在模糊的夜色里看见一个小姑娘的身影。
他看不清小姑娘的脸,只听见她在说话,絮絮叨叨的。
“你别怕啊,千万别怕,很快就得救啦。”
“来人哪,快来人!这里有人落水了!”她声音很大,甚至咳嗽起来。
镜湖在琼林别苑左上角,夏日的时候景致极佳,但冬日便一片荒凉。今日宫宴,守卫们多在宴席处,离这里都很远。
初雪费劲呼救了大半天,也没见一个人来。这样下去不行,下面那个人要死了。
初雪一跺脚,焦急不已,她应该怎么办呢?
岸边离水很远,她根本够不到,即便够得到,以她的力气,也根本拉不上来人。
她急得快哭出来,但还是和底下那个人说:“你别怕啊,我……我去找绳子。”
李成暄听见了,他觉得自己还是要死了。
看吧,根本没有人会来救他的。
冷意好像已经渗入心里了,李成暄撑不住,松了手。
忽然听见咻地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他手边。
李成暄抬头,又对上那个小姑娘的眸子,她的脸看不清楚,但她的眼睛明亮而盈润。
初雪向他招手:“别怕,你拉住这个绳子,我把另一端绑在那个桩子上了。你拉住它,然后我尽力拉你上来。但是我力气很小,可能要很久。”
李成暄看着那绳头,一把抓住。他虽然瘦弱,可于初雪而言,仍然体重庞大。
初雪跑回那桩子处,费力地绕了一圈,咬着牙和他交流:“你还好吗?”
李成暄没有力气回答他,他蓄起全身的力气,抓住了那根绳子,往上爬。
没有人能阻止他活下去。
他一定要活下去。
李成暄咬紧了牙关,用已经冻僵的手,一寸一寸地往上爬。
初雪把他弄上来的时候,脱力地坐在地上。李成暄也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沾了水,寒意不停传来。他侧头,终于能看清楚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从地上爬起来,俯身抱住他,“你已经得救了,别怕啊。”
她走近了,李成暄记住了她的脸,一双杏眼圆而有神,鹅蛋脸还有些婴儿肥,发髻都散了。脸上甚至还有脏污。
李成暄盯着她的脸看,初雪注意到他的目光,连忙把脸上的脏东西擦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初雪。”
初雪抱着他,他一身都湿了,一定好冷。初雪和他说话,“你别怕,等一会儿,一定会有人过来的。”
她已经耗费了所有力气,现在连几步路都走不动。等她回复一些力气,就去找人来。
初雪这么想着,又和他说话。
“你是不是太冷了,没办法说话?我太笨了,那你听我说话吧。”
“我迷路了,一开始还以为你是鬼。我可怕鬼了。”她声音不大,透露着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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