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董事长，如您所说，爱斯蒂在国外卖的很一般，所以我现在更要注重国内市场，我分析过很多次维度与世嘉集团的优劣势，明明我们两家共同把持着中国化妆品市场近百分之四的市场份额，可维度集团的市值却只有世嘉的一半，市场上吉光片羽独领风骚，世嘉集团母凭子贵，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维度集团在中国的根基完全没有世嘉雄厚，竞标这事，在外行人眼里挺神秘的，可是在咱们这些同行里，都有自己的渠道，只要想，一定能得到竞争对手的底线，流珠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换取国际市场的扬名，在我眼里，并不赚，毕竟国际市场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可是这些合作条件如果传出去，与流珠合作的中国公司必然会非常愤怒，为了未知的的东西失去自己已知的客户，对我来说，这买卖亏大了。”
    乔冠宁脸上的笑容和煦的能融化千山绝顶的冰雪，看着左菁芸，乔冠宁脸上也是带着敬意，一旁的文林听乔冠宁说的如此直接，偷偷戳了乔冠宁以手指，还“咳咳”了两声。
    左菁芸被左铭赶出世嘉的事情杨志辉和乔冠宁私下见面的时候提过，可这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乔冠宁的意思很简单，左菁芸为了在卓一然那争口气，把流珠这牌子坑了！给国外品牌近乎于跪舔一样的优惠，给国内的合作伙伴虽有优惠，却是远远不及，流珠除了普通市场，很快就会失去其他的合作伙伴，如果被同行有心针对，从中作梗，流珠恐怕要成为世嘉第一个凉凉的顶级品牌。
    严重点，甚至会冲击到世嘉民族企业的光环。
    左菁芸现在的情绪有一定的偏执，儿子和丈夫的双重打击，把这些话告诉左菁芸，这不是更刺激左菁芸吗？
    但是让文林意外的，左菁芸先是一愣，呼吸停了几秒，随即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的大了，“那是对乔总你来说，你别忘了，我们世嘉的公关部总监，可是记者出身，对于消息的运用，相当有能力呢，再说，商业合作，历来是各取所需，就算是优惠的多了些，也没什么，要是真能打开国际市场，流珠在国内的销售额跟国际市场比，不算什么。”
    “差点忘了，卓总是个有能力的人。”乔冠宁想要看破左菁芸墨镜下的眼神，左菁芸真是和卓一然杠上了啊，居然想要让卓一然来收拾这烂摊子，合着不论事件怎么发展，卓一然都是那个倒霉的。
    很快，台上的孔俊峰与lms公司的代表完成了签约仪式，台下掌声此起彼伏。
    左菁芸又恢复了那冷漠的样子，起身，离开了会场，文林再也忍不住了，低声对乔冠宁道。
    “冠宁，你和她说那些做什么？”
    “电视人。”乔冠宁甩出三个字，文林一脸问号。
    乔冠宁叹了口气，解释道：“这是传播学里的一个概念，‘电视人’指的是伴随着电视的普及而诞生和成长的一代，左菁芸就属于这代人，他们在电视画面和音响的感官刺激环境中长大，是注重感觉的‘感觉人’，与在印刷媒介环境中成长的他们的父辈重理性、重视逻辑思维的行为方式形成鲜明的对比。同时，由于收看电视是在背靠沙发、面向荧屏的狭小空间中进行的，这种封闭、缺乏现实社会互动的环境，使得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养成了孤独、内向、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社会责任感弱。电视人还有另一个说法，叫‘容器人’，容器人有一个很典型的特征，就是拒绝客观和拒绝事实。他们很难把信仰投入到既有的社会价值信念中，所以越来越关注自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在自我的感觉中寻找价值。”
    “左菁芸是哪一代人跟你刚才和她说的没关系。”文林道，听懂了乔冠宁的解释，可他依旧认为乔冠宁的话是多余的。
    左铭和卓一然分手引发的狗血剧情，他们参与什么？说不得到时候流珠出事，还要被左菁芸误会是维度动的手。
    “可他是我亲爸的妻子，文林，我亲爸最近身体很不好，我总得要为我亲爸考虑考虑，左菁芸就是典型的电视人，她认为卓一然对世嘉有威胁，我得和她挑明了，让她看清楚，现在给世嘉造成威胁的，是她自己。”说完，乔冠宁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她比我想的还要固执，回去告诉公关部的人，如果流珠的负面信息爆发，我们不要参与进去，我不想给我亲爸添堵。”
    “这还用你说？”文林道，但也知道左菁芸这是给世嘉挖了多大的坑。
    世嘉公关部，卓一然正在开会，世嘉各大品牌的双十一促销要开始运营了，公关部的会议依旧是老样子，没个秩序，摩擦中产生最好的创意，乱哄哄的，大家正各抒己见，秘书就慌张的对卓一然道：“卓总，董事长来了，在会议室外，要见您呢！”
    “刺啦！”卓一然手中做记录的笔直接划破了本子，把笔收起来，卓一然抿了抿嘴唇，左菁芸已经许久都不来公司了，这突然来了指名道姓的找她，又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了，孙姐，我出去一趟，会议你主持。”
    “好，你去吧。”孙姐刚说完，卓一然就起身出了会议室，一开门，卓一然就看到带着墨镜的左菁芸站在门口。
    此刻的左菁芸有着卓一然没见过的气质，高冷，傲然，完全不似过去那般虽然身居高位，却没有多么高不可攀。
    “董事长，您找我？”卓一然脸上不卑不亢，心里却是冷笑，今天是流珠与lms公司正式签约的日子，付出那么多代价，不知道左菁芸难受了没。
    看着卓一然这全然无觉的样子，左菁芸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
    “卓总好忙啊，你过去不是敬畏着我，一直叫我董事长吗？现在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已经不是世嘉的董事长了，托你的福，小铭以公司股东的身份把我的职务解除了。”
    “……”卓一然的心脏狠狠跳了一拍，眼中全是匪夷所思，什么？左铭把左菁芸赶出了公司？
    左铭这是闹哪样？这不是让左菁芸颜面尽失吗？
    但左菁芸的阴阳怪气让卓一然心里除了讶异，就是抵触，半点同情都先不起来，什么叫托她的福？她都已经和左铭分手了，这对母子俩的矛盾跟她有关系吗？
    卓一然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董事长，那是你和铭总的事，我只是一个公关部总监，您说托我的福，恕我不敢接这帽子，如果您今天来就是为了通知我这些，那我要回会议室了，如您所说，我很忙。”
    “你知道流珠这牌子成立的背景吗？”左菁芸道，不恼不怒，卓一然直接摇头，只听左菁芸讲着故事，道：
    “流珠，流泪成珠，是我二婚的时候，我父亲为我成立的，她希望我难过的泪水都留在过去，祈求我的第二段婚姻会给我永恒的幸福，这牌子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不管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现在流珠遇到麻烦了，为了与国际品牌合作开脱海外市场，流珠的品牌经理开了非常优惠的条件拿下了lms公司的标，我刚从签约会场过来，条件优惠过头了，流珠很可能会被人针对，我希望你保下这个牌子。”
    左菁芸说完，摘了墨镜，依旧是精致的妆容，可左菁芸凝视着卓一然的双眼里没有半分感情，就好像是麻木的机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