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张卓不想死一口咬死定钟姚,这事哪怕是王爷,也不一定能保的住她。”
”还有,我们根本不认识一个叫张卓的人,你到时候最好不要露出破绽。“
红菱点了点头,稍微放了点心,她这几日也被门口的士兵搞的焦灼无措。
她将筷子重新拾起,擦了擦,递给钟箐:“小姐,先吃饭吧。”
钟箐食不知味的挑着菜吃,心中的郁结并未消散。
她不担心府衙那边能查出什么,只是很烦一直被这么关着,也不知要被关到何时。
她想见陈子阳了。
想起之前她一直在与陈子阳冷战,陈子阳一直都宿在书房,可那日她小产后,陈子阳便回了房,并且对他百般温柔体贴。
当晚也没再回书房。
她本应该和子阳重归于好的,而子阳会怜她痛失孩子,会对她更好,此时本该正是浓情蜜意之时,而不应是如现在这般被软禁在这儿!
都是钟姚这个贱人!
钟箐眼中又魔怔的泛起恨意。
窗外,天色微微暗了下来,乌云密布,惊蛰天欲到,山雨欲来。
“下雨了……”
钟府东苑的凉亭中,钟莹站在亭边,伸手接了一颗落下的雨点。
桌上泡着热茶摆着糕点,倒是一副悠然惬意的场景。
如今钟府显得有些空寂。
钟老爷和钟夫人都被抓去朔方军大牢了,钟箐也被禁在陈府,整个钟府,便只剩她这一个主子了。
“你是说那王爷已经没事了?”
“嗯。”丁元武坐在桌边,额头有些细汗,似刚从外面回来,他倒了杯茶一口喝尽,才道,“我在旁边的茶楼里听人说的,那王爷不知受了什么伤,前几天好像很严重,还请了全城最好的医师去诊治。据说这几天已经好了,还有人看到他在窗前走动。”
“你说钟姚这是什么好运气呢?居然能搭上王爷。”她问了和钟箐一样的问题。
顿了下,她又轻轻笑了:“罢了,这人总是运气不错,当初钟箐逼她落水,病了几天几夜大夫都说没救了,她却又奇迹般的活了过来,后来逃婚,全程如此戒备森严的搜索,却还让她逃出去了,再就是这次,她总能一次次的化险为夷。”
“那接下来怎么办?”丁元武看着她的背影,慎重道,“如今横插进来一个王爷,看样子是要保大小姐的,事情变复杂了,我们还是继续依计行事吗?”
钟莹转身靠在亭柱上,笑的温婉,完全没有担忧的样子,眼中隐约有点疯狂的神色。
“为什么不继续?反正我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钟姚,但是你不觉得,现在多了一个王爷将这事闹的这么大,反而更好玩了吗?”
丁元武看着她面上有点诡谲的笑容,还想说什么,香萍恰时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她走到桌边将托盘放下,转头对钟莹说:“小姐,这两日变天,我听你有些咳嗽,但你又不愿意看大夫,奴婢实在担心,就擅自做主给你熬了副去风寒的药,你喝一点吧。”
钟莹转头看了看她,坐回桌旁端起药碗。
药应该放了一会儿了,温度刚好。
她没说什么,仰头一口喝尽。
香萍怔了下,倒是没想到她这次喝药这么干脆。
钟莹喝完,将碗放回桌上,突然问:“香萍,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香萍又怔了下,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想了想,说:“香萍是十二岁时被买回来伺候小姐的,到如今已经七年了。”
钟莹点点头,将桌子上的一个木盒子往香萍那边推了推。
“这里面有两百两银票,一些可以典当的首饰,还有你的身契,钱不多,算是我的所有积蓄了,省着点花,也应该够过一辈子了。”
“你拿着这些钱,回去收拾下你的东西,便出府去吧。”
香萍吓了一跳,立马在钟莹面前跪下,头磕在地上:“小姐,是香萍哪里做的不好,你要将我逐出府吗?求求你别赶我走,香萍跟了你这么多年,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骂我打我都行,请不要赶我走!”
钟莹垂眸看着她,也没有让她起来,只难得柔和的说:“傻丫头,我若是要要逐你出府,便不会给你钱了。”
香萍不解,抬头看她。
钟莹手肘撑在桌上,不疾不徐的说:“香萍,这些年你伺候我一直尽心尽力,我以前脾气不好,有时候还会打你。我一直以为,在你们这些下人心中,并不会喜欢我,当然,我也不稀罕你们的喜欢,你们只管伺候好我就行了。”
“但是当年我在禄府的那段时间,每次那傻子发疯对我动手时,都是你在前面护着我,虽然你根本护不住,我常被打的半死,你也被打的半死。”
钟莹抬起右手,在尾指上按了按,弯曲的指骨怎么也无法恢复平直。
“那一次他发狂拿刀砍我,是你冲过来挡着,最终刀背砸断了我的手指,你却被砍了一刀,现在背上还留着疤吧?”
香萍忍着鼻酸,没有说话。
“这些,我都记着的。”钟莹道,“所以我才给你钱,叫你自己出府去,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或者像钟姚那样做点小生意,好好生生的过日子。”
“从今日开始,你便不是钟府的丫鬟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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