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嫂子见钟姚刚出门没两步又回来了,正待要上去询问, 却见衙役们突然齐刷刷的抽出佩刀, 将铺子门口围了一圈, 那些正要进店的客人吓了一跳,急急后退在远处观望。
钟姚一惊, 正要问这是做什么?
却见剩下的衙役和捕快一起快步进店里, 大声厉喝“官府办案, 闲人回避”,便将客人全部赶了出去。
“欸, 等等,这是干什么啊?还没付钱啊。”袁嫂子急的想要上前阻止。
杨邱怕她推搡中伤着,也怕她和官差起冲突吃亏, 一把将她拉回护在身后,示意她稍安勿躁。
食客们见官差进来亮了刀赶人, 自然不敢再待, 筷子勺子一扔就匆匆往外跑, 跑出去后就围在门口看这到底是怎么了。
期间不明就里的小工听着衙差叫都出去, 便也稀里糊涂的跟着往外走,可还没走出门,便又被捕快给拧了回去,然后发现,衙差只是让食客出去了,铺子里的人却全部被扣了下来。
大家面面相觑,皆是满眼恐慌。
他们这种本本分分的小老百姓,哪儿见过这种阵仗,许多人吓的脚下已站不稳。
待所有食客都被赶出去了,卫捕头冷眼扫了一圈,说:“搜。”
捕快和衙差听令便四散开来,开始翻箱倒柜地毯式的搜索。
钟姚不明就里,只能拧着眉看着,她回头往袁嫂子那边看过去一眼,见袁嫂子也是满眼茫然。
没一会儿,一个捕快回来附在卫捕头耳边说了什么。
卫捕头目色沉沉的看了钟姚一眼,跟着那捕快去了后厨。
钟姚心中慢慢生出不好的预感。
少顷之后,卫捕头又回来了,什么话也没说,继续沉着脸站在大堂中间等其他人搜索。
铺子里的小工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有个捕快快步从楼上下来,走到卫捕头面前,将手中的一个纸包呈上。
卫捕快将纸包打开,钟姚伸脖子看了看,见里面好像是白色面灰状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卫捕快用手指拈起一点,两指捻了捻,又低头闻了闻,面色顿时彻底沉了下来。
他抬头问:“三楼第一间是谁的房间?”
“我的。”钟姚应声。
卫捕头拿过纸包,走到钟姚面前,虽然面色不好,但语气始终没太严厉,只淡声问:“那麻烦钟姑娘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房里会有这个?”
钟姚看了看,又茫然抬头:“这是什么?”
卫捕头抬眸仔细观察她的神色,像在审视她是否在说谎:“你不知道?”
“……”钟姚有些纠结。
这东西看起来像面粉,但此刻这情况,她再迟钝也知道肯定不是面粉,否则卫捕头不至于这般神态。
卫捕头也不再和她打哑谜,直言道:“今日一早有人报案,说昨日在你们这里买了东西带回去吃了之后,便引发了孕妇小产。”
钟姚一惊:“这怎么可能?”
卫捕头看她一眼,继续说:“经大夫诊断,发现是桑弥花中毒导致的。而刚才,我们的人发现你们厨房的汤锅里便加有桑弥花,其次,”他抬了抬手,“还在你的房里搜出了这包桑弥花粉。钟姑娘,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袁嫂子听到这儿,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她惊惶的大声说:“不可能!卫捕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绝对不可能使用这种东西!”
钟姚还是一脸茫然,她问袁嫂子:“桑弥花粉是什么东西?”
可袁嫂子现在顾不上给她解释,袁嫂子脸都急白了,她趔趄上前激动的说:“卫捕头,这定是有人诬陷我们的!你一定要查清楚,这东西绝对不是我们的,钟姚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用它!我们是冤枉的!”
钟姚蹙紧了眉,纵使她不知道桑弥花是什么,但看袁嫂子的反应,也大概知道了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卫捕头面色冷厉,他对钟姚抱了下拳,然后手放下时左手习惯性的搭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上,语气还算平缓:“钟姑娘,桑弥花兹事体大,事实如何我不能定论,现在还请钟姑娘与店中所有人同我们一道回府衙配合大人审查,”
此话一出店里的小姑娘们都吓哭了。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抓我们?”
“我不要去衙门,我又没有犯法,我不要去。”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不要抓我,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
卫捕头不为所动,仍毫无波澜的说:“钟姑娘,我们也是秉公办事,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并不想对你们动粗,还劳烦你们配合我们,随我们走一趟,若是真有什么冤枉你们的,大人也必定会还你们清白。”
事已至此,钟姚也没法说什么,总不可能在这么多捕快衙差面前拒捕吧。
只得点点头,让衙差在手腕上上了个铐子。
食客们都围在门口看热闹,却见锦姚食坊的人都被上了手铐让衙差们带了出来。
一时间便喧哗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食坊犯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刚还好好的在吃饭呢,这些官差突然就来抓人了。”
“所有人都给抓了?这怕是什么大案子吧?”
有人忍不住好奇,过去拉着相熟的捕快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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