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钟姚的意思,似乎是要一起来承担袁锦的学费。
“我的意思是,小家伙的学费,便从咱们袁记的账目里支出吧。”钟姚给了她确定的回答。
“这怎么成?袁锦是我儿子,怎么能……”
“有什么不行,小家伙还是我侄子呢……”说到这儿钟姚顿了下又笑起来,“说起来,我叫你嫂子,他却叫我姐姐,这辈分够乱的。”
袁锦机灵的很,马上叫道:“钟姨!”
“……”
钟姚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夸张的捶着胸:“别……你还是叫我姐吧,乱就乱吧,别把我叫那么老……”
本来挺煽情的气氛让她一打岔顿时消了大半,陈嫂子她们都没忍住笑出来。
袁嫂子还想说什么,钟姚先开了口:“嫂子,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别再说了,袁锦这年纪入学正好,别给耽搁了。”
作为一个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的现代青年,深知读书的重要性,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至理名言,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有道理的。
“再说我也是有私心的,闫清说袁锦读书有天分,若能好好培养必成大器,那我就想说,要是他以后中了状元,那咱们这铺子不就可以改名叫状元楼了吗?到时候,我可就能在这条街上横着走了!”
“横着走的是螃蟹。”闫清淡淡的说。
钟姚:“……”
袁锦怯懦的抬头看袁嫂子,眼中有藏不住的向往。袁嫂子看着他无声的叹口气,如此盛情,怎可拒绝。
她默默袁锦的头发:“去谢谢姚姐姐。”
袁锦走到钟姚面前,慎重的承诺:“谢谢姚姐姐,姚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以后我会让你做状元郎的姐姐!”
圆溜溜的黑眼睛,粉嘟嘟的小圆脸,却努力装出一副大人的严肃模样,钟姚被他萌的心都化了,忍不住将人抓到怀里又捏又揉了一番。
闫清在一旁觉得简直没眼看。
“对了,”钟姚又突然想到,“来看看校服做的合不合身。”
钟姚将束脩上面的衣服抖开,熟悉的白色鹤绣锦云边的学子服,是铺子后面那所学堂的校服,每日都能见着如此穿着的学子在街上来往。
曾经的袁嫂子坐在街尾小小的豆花摊上张望时,也曾羡慕过,却从没敢奢望过自己儿子也能成为其中一员。
旁边陈冯两家人还有沈氏母女也是在心中羡慕不已,这条街的摊子上可没人有能力供孩子去学堂的,谁能想到当初那个穷困潦倒的寡妇,居然会成为第一个能送孩子去读书的人。
“学堂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快过年了,先生说等年后休沐结束,就可以让袁锦入学了。”钟姚道。
袁嫂子定定的看着她,眼尾微光闪动,心中有千万句话不知说哪句最好。
钟姚被她盯的全身不自在,最怕这种煽情场面,她往闫清那边靠了下,小心翼翼的问:“嫂子……你如此含情脉脉,别不是想以身相许吧……”
她指指闫清:“我有娘子了。”
“……”
袁嫂子满腔复杂情绪顿时被她击的烟消云散。
钟姚又眼巴巴的看着火锅咂巴了下嘴,很善解人意的说:“嫂子咱们打个商量,我肚子还饿着,火锅还没吃爽,你要是真的想哭一下,那要不……我吃?你哭?咱们互不干涉?”
她这一说袁嫂子哪儿还有半点难受的情绪,连其他人都憋不住笑出声来。
袁嫂子憋了半天也再提不起情绪,最后只能忿忿然的笑着骂了句:“臭丫头。”
“这就对了嘛,开开心心过个节,何必搞的那么惆怅呢?”钟姚端起杯子,“来来,喝酒喝酒。”
闫清冷眼旁观她大口大口的喝酒,想着她说自己酒量好便没多加阻止。
……才怪!
从铺子出来回家的路上,闫清看着前面那个走的偏偏倒倒的身影,气的肝疼。
说好的酒量很好千杯不倒呢?说好的梅子酒不烈当白水喝呢?
世子爷最讨厌喝醉酒的人。
不想靠近满身酒气的醉鬼,闫清任由醉鬼在前面逗猫惹狗的走,自己则背着手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
钟姚一路晃晃荡荡,倒是好像心情不错,一个人嘀嘀咕咕也说的挺开心的,先是蹲着和路边的大水缸聊了会天,说人家长得胖还个子矮,劝水缸多吃点肉能长个,然后过牌坊时撞到了石柱,又非要说石柱故意撞她,差点和石柱打一架。
最后又非要和一家店门前拴着的大黄狗拜把子,闫清在大黄狗龇着牙准备咬人之前将钟姚给捞了回来。
酒鬼闹着要回去拜把子,世子爷只得一直攥着她走,表示心很累。
拉着醉鬼拐过一条街,看不到她的好兄弟了,倒是消停了下来,就是话有点多。
“闫清,闫清,你说,是状元楼好听,还是金榜阁好听啊?”
闫清在前面拉着她,并不想搭理醉鬼。
“闫清……闫清,你说话嘛,闫清,闫清……”
“……现在考虑这个还太早了。”世子爷被烦的无法,只得耐着性子回答。
“不早了,袁,袁锦都七岁了,眨下眼就会长大了。”
闫清:“十六七岁开始下场科考,还有十年呢。”
“不对,你算的不对。”醉鬼不赞同的摇头,结果一摇头晕的更厉害,脚下趔趄了下,闫清立马将她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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