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喝酒笑闹的声音静了下来。
“什,什么意思?”王厂有点茫然。
钟姚转身去灶台将菜刀抄起来往王厂那边走了几步,王厂等人见她拿刀刷啦一下纷纷起身。
“怎么的?想动手?你可想清楚了,你要敢动手,那可就正当给我们理由砸了你这破摊子!”
钟姚眼角余光见袁嫂子带着官差回来了,反手将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惊恐的大叫一声:
“不要过来——你们再往前一步,我,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王厂等人:“……?”
闫清:“……”
他默了两息,差点没压住嘴角笑出声。
就知道这女人总能想到出人意表的方法。
随即他神色一变,也伸手将衣袖扯破,冲上前去拉住钟姚的手,悲切的阻止:“姐,你别做傻事,你把刀放下,你死了我怎么办?”
钟姚愣了下,转头见闫清的袖子,皱了下眉,又继续演:“你放手!我不想活了,我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
王厂一群人目瞪口呆,有点没反应过来,有人筷子上的炒花生咕噜噜滚到了地上也没顾上。
“住手!怎么回事?”跟着袁嫂子来的几个小捕快远远听见这边的喧闹,快步上前。
待走近一看,一群气质猥琐的闲汉围着两个姑娘,姑娘吓的瑟瑟发抖,拿刀以死自保,几乎不需要问,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怎么回事。
袁嫂子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见两丫头衣袖残破,肌肤裸露,当场眼眶就红了。
“天杀的!你们这群畜生!天天来我这儿闹事就算了,居然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她再顾不上害怕,冲上去就要和王厂动手。
“不是,不是我们……”碍于捕快就在旁边,王厂也不敢还手,只得一边躲闪一边试图解释。他到现在都还有点懵,他们这群人虽然平时都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偶尔在花街和那些窑姐打情骂俏,但是也是绝计不敢碰良家妇女的。
袁嫂子虽是女流,也毕竟是长期干辛苦活儿的,力道不小,王厂和黄牙都让她在脸上挠了好几道指甲口子。
几位小捕快站定,将闲汉围在中间,“铮”的一声齐刷刷拔出腰间佩刀,闲汉们吓了一跳,脖子一缩都不自觉的往地上蹲。
为首的年轻小捕快上前拦了下袁嫂子,转头俊目一瞪将所有人扫视一圈,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大庭广众之下辱人名节!按大雍立律,毁人名节辱人清誉者,一概严惩不怠,你们可知罪?”
“冤枉,卫大人,冤枉啊!”王厂顶着满脸抓痕,苦不堪言的叫屈,“我们没有碰她们,调戏良家妇女的罪名有多重我们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动她们呢?”
被称为卫大人的年轻捕快重重哼了一声:“冤枉?笑话!你们一群人围在这里,难不成还是那两位姑娘自己撕破衣衫的?”
“对啊对啊,真的就是她们自己撕破的啊!”黄牙迫不及待的应道。
一群小捕快惊呆了,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个小捕快上前一脚踢在黄牙膝窝处,黄牙扑通一声跪下去。
小捕快满脸鄙夷:“跪好,闭嘴!敢做不敢当,还诬陷人家姑娘自毁清誉,你还是不是男人!”
黄牙:“我……”
他有口难言。
卫捕快不再看他,转向钟姚。
“姑娘,你先将刀放下,有什么事慢慢说,我们在此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袁嫂子上前去小心将钟姚手中菜刀夺下。
“姑娘可否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钟姚吸了下鼻子,惊魂未定的将前几日的事情说了遍,又接着说:“直到今日,这群人看我姐妹二人的眼神越发露骨,甚至多用下流言语调戏,我心中害怕,便叫嫂子去报官了。谁知嫂子刚走,这群人便按耐不住,开始动手动脚起来,我们不依,挣扎间便被他们撕破了衣服……大人,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她语气哽咽,说不下去了。
“你他妈……”王厂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女人,气的想爆发。
“干什么!蹲下!谁准你说话的!”小捕快一脚将他的话踹断。
小捕快们将这个一脸雀斑,丑丑胖胖的姑娘打量一遍,看向王厂和黄牙的眼神有点复杂。
——你们这群闲汉真是品味独特啊……
王厂有口难言: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卫捕快见另一个姑娘被胖姑娘护在身后,看不清脸,遂偏头关切的问:“后面那位姑娘可有受伤?”
闫清从钟姚肩后怯生生的露出脸,一张芙蓉面梨花带雨,脸色苍白,薄唇紧抿,一看就是吓的不轻。
小捕快们:!!!
这群小捕快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都还未成亲,如此漂亮柔弱的小娘子要让自己遇见了放在心尖上宠着都来不及,竟然有人敢欺负她!心中更是不忿,转头又狠狠踹了闲汉几脚。
闫清抬手指着黄牙,哀哀戚戚的说:“我好害怕……这个人,前两日说,说要我陪他们喝酒聊天,要我伺候他们,把他们伺候高兴了才会放过我们……”
小捕快们一听,又气的围上去对着黄牙一顿拳打脚踢。
黄牙被揍的哀声连连。
卫捕快见闫清抬手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皓腕,眼神暗了下,思考一二,将自己外袍脱下,上前披在闫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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