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阑点点头起身，跟着服务生向楼上走去。
    服务生领着她到门口便走了，门半掩着，杨梦阑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一声咳嗽，“请进。”
    程良将烟掐灭，又将窗户推开通风，而后朝杨梦阑笑道：“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了，没熏着吧？”
    杨梦阑微微笑着摇摇头，“您找我什么事？”
    程良坐到椅子上，闻言“哦”了一声，“会场人太多了，给我闷得都出了汗，我洗完脸才想起脸上的妆是不是花了，这不一会儿还要给宾客敬酒，就请您上来帮我补一下。”
    杨梦阑点点头，“行，您稍等下，我回去找一下化妆箱里的粉底。”
    待她拿了工具回来，程良已经脱了外套，靠在椅背上阖目休息，一副累极了的样子。
    “怕会场热，我特意给您用的是轻薄自然肤色的粉底，脱了妆也看不太出来的。”杨梦阑一边笑，一边将粉底倒了一点在手上，而后拿刷子抹匀上妆。
    程良闻言笑了笑，“我说也是，洗完脸是感觉还好，不像别的品牌，一出汗脸上的妆就斑驳成块了。”
    说罢他还多问了一句，“稍后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以后的电影，想和您这化妆室长期合作呢。”
    被客户肯定自然是高兴的事，杨梦阑笑着答应下来，表示等采访的时候会留下联系方式。
    两人聊天间，程良似乎放松了不少，靠着椅背的动作松弛了一些，“这结婚真是累，要不是小菱非要求，我情愿请几个亲戚热闹热闹、吃顿饭就行了。”
    听见这话，杨梦阑不免看了他一眼。
    再往前几年，农村里确实都是这么办的，但那也是因为经济条件不好，就图个喜庆热闹，现在社会开放了，人们条件也没那么困难，结婚这种人生大事，自然是越隆重越好，更别说，像宋家这样的家庭条件。
    杨梦阑没应声，程良便自顾自说起来。
    “你说非得学那西方人穿婚纱做什么，还浪费这么多钱定制，照我说这就是崇洋媚外，又繁复又贵，除了好看，一点优点也没有。”
    末了他还感叹一句，“到底是资本出身，不知柴米油盐贵。”
    杨梦阑听着这话心里难免有点不舒服，除了自己是婚纱的设计师之外，还有一点——据她所知，这婚纱是宋小姐自己掏钱买的，程良一分钱没出，说它繁琐也罢，但花钱多少什么的，说这个实在不合适。
    退一步说那也是宋小姐的婚前财产，被程良说的，好像是用了该他的钱似的。
    但她也没反驳，只笑了笑道：“千金难买心头好，这人生独一份的大事，宋小姐若能高兴，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程良睁开眼睛，满脸不赞同的看着她，似乎对于杨梦阑不同意自己的说法很是奇怪似的。
    “听说杨小姐也是出身农村普通家庭，难道您不觉得，节俭才是女人的美德？”
    因为先前杨梦阑认同了他的导演审美，他便在心里把杨梦阑引为知己，这时候提起这个话题，也是在知道婚纱价格后、他心里便憋着一股不爽，恰好有独处的机会，便和她吐槽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