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对林桁而坐,乌黑长发用一根黑色实木簪子挽在脑后,发丝细密,如同上好的柔软绸缎,底下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细颈。
长裙贴着臀,裙子将腰身掐得纤细,侧腰处软得凹下去,林桁几乎能看见布料下凸起的胯骨,她微微一动,浅蓝色裙摆便似海水一般在她脚踝处飘摇。
阳光照进屋内,温顺地睡在她脚边,她整个人都好似在发光。衡月身上的穿着和气质提醒着林桁,她和他们不一样,和他更不一样。
他默默收回视线,但又没忍住看了过去,见她两道细眉蹙着,迟疑了片刻,低声问,“怎么了?”
衡月听见声音,回头看向他。林桁洗的冷水澡,此时身上透着一股凉气,他头发湿漉漉的,胡乱擦了几下,有些乱,还在往下滴水。
林桁的左耳上有一颗黑色的小痣,之前被泥遮住了,此时身上泥灰冲去,才干干净净露出来。
那颗痣很浓,那小小一点皮肉都仿佛被染透了,极其惹人注意。
衡月的视线在他耳朵上停留了几秒,慢慢收了回来,道,“被蚊子咬了。”
她看着脚踝上方肿起来的一个大毒包,有些无措,她连什么时候被咬的都不知道,直到发热发痒才发现。她想伸手去挠,又怕弄破了它。
林桁看着那截纤细的小腿,愣了一愣,进房间翻了一瓶花露水出来。他大步走到衡月身前,屈膝在她脚边蹲了下来。
他低下头,露一个乌黑潮湿的发顶给衡月,顶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发旋,衡月看了看,是朝顺时针方向旋转的。
林桁扭开花露水的绿色小瓶盖,熟练地将刺鼻的花露水倒在手心里搓开。
他蹲下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当他将手摁在衡月白皙细腻的小腿皮肤上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人不是他照顾惯了的爷爷奶奶,而是他并不算熟识的“姐姐”。
脑内神经如同被火燎了一口,林桁猛然将手缩了回来,用力突然,脚下都趔趄了半步。
他下意识抬起眼帘,想去看衡月的反应,虹膜却猝不及防地掠过一片饱满白腻的皮肤。
那是衡月衣襟围裹着的胸乳。
林桁脸一下红了个通透,脖子和耳朵也未能幸免,那双黑沉沉的眼珠子都瞪圆了一圈。
衡月弯腰看着他,好像没觉得俩人的姿势有什么问题,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离他极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好闻的香水味。
她很漂亮,是林桁不敢直视的漂亮,眉眼含情,是一种浓烈又肆意的美。
林桁对上衡月的视线,立马便挪开了目光,纤密的睫毛颤了几下,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了。
在这个十六岁少年的贫瘠人生里,这是他第一次离年轻女人的身体这么近。他嘴唇微动,想要道歉,衡月却好像完全不在意。
她坐直身,蹙眉看了一眼他手里绿油油的花露水,将腿往他面前伸了伸,坠在那耳垂上的蓝色耳环在林桁的余光里轻轻晃动,她轻声道,“麻烦了,我不太喜欢手里弄上花露水的味道。”
停岸(3)
衡月使唤起人来十分理所当然,语气和她之前说要带林桁走一模一样,听起来温柔,但根本没有给林桁拒绝的机会。
她弯腰坐在矮木凳上,就这么直直看着林桁,她的瞳色很浅,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绿,那绿很淡,就像是在眼珠上蒙了一层薄得几乎看不见的弧面绿玻璃,抬起的眼睫密而长,弯弯翘翘,叫林桁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口。
花露水渐渐干涸在掌心,林桁还记得半分钟前将手掌贴在衡月小腿时的感受。
她的小腿纤细,林他一只手握上去还有富余,触感温热细腻,皮肤白而润,不同于他粗糙干燥的手掌,那是好人家养出来的所谓“不沾阳春水”的金贵。
林桁胸膛下的那颗心脏此刻跳得又急又凶,粉淡的唇用力抿紧,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却是不敢看衡月,慌乱地眨了又眨。
太阳西落,阳光一点点倾斜着照进屋内。高瘦的少年红着脸庞,屈膝蹲在女人面前,橙黄的亮光落在他笔直坚韧的脊背上,深褐色的陈旧木门框将两人框在其中,自屋外看进来,像是一副暖色调的油画。
自看见那一抹饱满的白,林桁耳根的红就没消下去过。衡月让他帮忙涂花露水,他也不知道拒绝,只从喉咙闷出很轻的一声“嗯”。
这次他没将整只手掌覆上去,只倒出一滴花露水在指腹,小心地压在了那红肿的蚊子包上。
衡月踩着高跟鞋,露出大片白皙的脚背,细瘦跖骨微微凸起来,林桁低着头,轻易将薄薄的皮肤下红色的血管和细长青筋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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