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查,才发现他法律上还有好几个家属。
父亲、继母和继姐。但其中只联系上一个姐姐,也就是衡月。
林桁申请表上填的是单身家庭,和事实不符,根据相关要求,补助没办下来,因此也就上不了学。
这都还不算什么,更主要的问题是,林桁如今还没有分化,法律要求未分化的未成年人必须和监护人居住,不然就要以保护之名被送往未成年看管院。
但那种地方,和孤儿院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村长言辞诚恳,再三请求,信息里没要求衡月担负起照顾林桁的责任,只恳请她帮忙联系一下林桁的父亲。
显然对方还不知道,林桁的父亲林青南已经在半月前离世。
衡月放下手机,神色迷茫地看着虚空好一会儿,下床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本户口本。
衡月的母亲和林青南在十二年前结婚,衡月从来没听说林青南还有一个儿子,她母亲也没同她提过。
两人先后在一年前和半月前去世,她还没去办死亡证明,此时翻开户口本一看,才发现户口本上明明白白写着四口人。
翻过前三页户页,后面是一叠空的保护层,衡月捏了捏户口本的厚度,察觉不对,仔细又翻了一遍,才在其中不起眼的一页上看见一张折起来夹在里面的薄纸,抽出一看,赫然是林桁的户口页,且户籍地址和信息里提及的都能对上。
蓦然得知自己法律上还有个弟弟,衡月面上不见喜也不见怒,也没有被隐瞒的恨。
她把林桁的户口页展平放回保护层里,唇瓣一动,忽然极缓地呼了一口气,像是觉得这事十分荒唐,但又有种无从推卸的责任感。
她望着手机里林桁的照片,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点,发出“哒、哒”的响,不知在想什么。
狭长的眼尾微微垂下,明亮的手机屏幕上少年青涩的脸庞映照在她眼瞳中,过了或有五分钟之久,衡月拨通了电话。
衡月所住的北州市和南河市隔了两千多公里,她第二日下了飞机,就径直前往了安宁村。
她同村长在村委会见面后,简单寒暄了几句,两个人都急着把事情解决,便没多说,一起往林桁的家里去。
往林桁家有一段小路,车子进不去,快三十度的天气,衡月撑着把伞,感觉脸上的妆都要晒化了。
村长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见到衡月,一路上都十分高兴,明里暗里都在夸林桁,像是担心衡月会突然改变主意。
“林桁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之前他爷爷奶奶身体不好,一直是他在照顾,老两口虽然多病,但走得也不算痛苦,只是可怜了林桁,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没想现在他爹也走了,唉.......”
村长口音有点重,一会儿一句夹生的普通话一会儿一句方言,衡月只能听个大概,但她没打断,跟在村长后面安静听着,时不时附和一句给个回音。
如今还没开学,路上遇到几个十岁多的孩子躲在田沟里抽烟,黑乎乎的脑袋仿佛长在了田坎上。
衡月根本没发现,村长就已经冲着几颗小脑袋吼了起来,“三娃子!你是不是又再带着他几个抽烟!我等会就去告诉你妈!”
衡月被村长这中气十足的吼声吓了一跳,抬高伞沿往村长吼的方向看去,望见几个衣服上蹭着泥土的男孩从山沟后探出半截身子,正手忙脚乱地把烟摁灭在土里。
那几个孩子显然是惯犯了,不躲也不跑,有一个正嬉皮笑脸地向村长求饶,显然就是“三娃子”。
几个男孩中,有两个脸上还有婴儿肥,看起来没超过十岁。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是怕被告诉家长,都不敢吭声。
只有被叫做“三娃子”的男孩站得最高,声音也大,道,“李叔你别跟我妈说,我下次不带他们了......”
说话时左摇右晃的,脚下像是踩着石头。
村长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一边带着衡月继续往前走一边嘴里还在训,“你说你这都第几次了,怎么就不学好,尽学些坏毛病!”
一个小孩看见村长身后的衡月,突然伸手拉了拉三娃子,小声道,“哥,你看那个人.....”
三娃子侧身往村长身后的衡月看,不期然同她对上了视线,他“嗯——?”了一声,视线好奇地在衡月身上来回转。
衡月没避开视线,就这么大方地看着他,直把小孩慢慢看红了脸。
她手里举着把遮阳伞,另一只手提着包,一袭浅蓝收腰高定长裙长至脚踝,底下踩着一双五厘米的碎钻细高跟。
黑色长发挽在脑后,妆容精致,肤白高挑,无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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