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微微带着笑意,又温暖又深情,恰似初见心上人时的乍见之欢,贺清思没有忽略她眼底的那抹狡黠,明明知道她这般异常的表现有问题,却还是沉溺在她的诱哄中不可自拔,忍不住微一侧头,亲了亲她的手心。
谢如琢用尽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忍不住没尖叫出声,慌忙把他的脸抵住,十分无情的上演了一次变脸,像是撩了一把就跑的渣女,反问道:“你抱我这么久了,我都没挣扎,这还不算亲近?”
说罢,顺手在他鼻梁和喉结上摸了两把,又指了指他这双长腿,语气略有些危险:“还是说,曾经有别的姑娘也坐过这里,你已经习以为常了,因而都不觉得这是亲近了。”
果然被这古灵精怪的小骗子摆了一道,贺清思头疼的想,但是怎么办,他更不想放开她了,面对似嗔非嗔的啧问,贺清思轻轻摸了摸了她的发顶:“那如果真有别的姑娘坐过呢?”
谢如琢微微一顿,淡定道:“坐过就坐过了,那我还能把你的腿打折不成。“,见他神情不似作伪,连带着她也有些紧张起来:“哪位姑娘?说来听听。算了算了,坐个腿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不听了不听了。”
“是我大哥的女儿。”
贺清思将那本被两人遗弃在一边的小册子又捡了回来,面上浮起清淡的微笑来:“这个小册子就是她偷偷藏在我这里的。”
贺家大哥的女儿,那不也……
物是人非事事休,谢如琢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越是深沉的感情越是压在心底,也越是难以向他人倾诉,身在高位,权力地位可以带来臣服,却带不来悲喜的相通。
她换了个方向,张开双臂环住了贺清思的脖子,轻轻抱住了他。那天晚上她就想这样做了,却碍于隐身在周围的暗卫在,没好意思,眼下在这书房一隅,她终于可以抱抱他了。
胸前靠着的姑娘乖顺聪明又体贴,带着满怀的光,一寸一寸把他的心里的裂缝填补了起来,贺清思的心里一片柔软,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有这样的本事,能让他毫无保留的倾诉。
“小丫头午睡的时候,从枕头下面翻出了这个小册子,以为是什么话本子,跑到我面前缠着我讲与她听。”
好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后来呢?”她戳了戳贺清思的肩膀。
“我大哥大嫂当天晚上就发现东西不见了,暗地里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就放弃了。“
谢如琢把脸埋在他肩膀上闷闷的笑:“那他们就没怀疑过是自己亲闺女拿的吗。“
“怎么没有。原本小丫头是想偷偷再把东西还回去的,后来我大哥骗她说那是祖传的剑谱,她犹豫了一下,就直接把东西给我了,你猜猜为什么。”
谢如琢抬起头来,有点没弄懂小丫头的心思:“为什么?剑谱那就更应该还了呀,她一个小孩子拿着又没什么用。”
贺清思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小丫头说她三叔是家里最聪明的人,既然是祖传的剑谱那肯定是好东西,好东西就得给最厉害的人。”
谢如琢自己在脑海里描绘了一下那个场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所以你就给这个小黄书做了个高雅的的封皮,欲盖弥彰。”
贺清思又摸了摸她的头顶,像是上了瘾一般,收到谢如琢的怒视之后,方才微微一笑:“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很多事情都是靠大人引导的,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如琢很难不认同这句话,她学着贺清思的动作,也摸摸他的头顶,轻声安抚道:“以后都会好的。”
两人在书房消磨了一上午的时候,临时午时,竹石送了饭菜来,大夫嘱咐贺清思这两日饮食以清淡为主,厨房送来的饭菜当真是清淡得连口盐也尝不出来。
谢如琢本着“有难同当”的原则也一起吃了些,两口过后,她放弃了,很委婉的猜测:“府上陈管事原先是军队里的负责伙食的师傅?”
贺清思微惊了下,目露赞赏:“没错,怎么看出来的?”,话毕,连竹石都朝她看了一眼。
谢如琢也不想这么厉害的,她略微得意的昂了昂下巴,解惑道:“手艺如此一般还留在府上当用的,一般是与主家有些渊源在的,打从我住进府里开始,发现饭菜多以肉食为主,肉片较为大块且偏重口,一般做惯了体力活的人才会有这样的饮食习惯。”
“而且,清淡的时候又极为清淡,像极了大锅饭。”
想来想去,除了行军打仗之人外,很难找到匹配度如此高的特征了。
“陈福与忠叔都是军伤休养在贺府的,忠叔以前是我爹的亲信,陈福是贺家军里的伙头兵,原先府里有许多个厨子,自打我回来充州后,就只剩他一个了,便这样留了下来。”
谢如琢撑着下巴看着那寡淡的饭菜,十分同情他:“那你就坚持坚持吧。”
贺清思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转而长叹了一口气:“总归吃不上你做的饭菜,吃别的什么又有什么分别。”
谢如琢:“......想让我给你做吃的,你就直说。”
贺清思仿佛就等着这句话,干脆利落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示意竹石把饭菜收起来,然后眼巴巴的望着她。
......
海贝听说自家姑娘要亲自下厨给贺公子做吃的,连忙催着竹石带她去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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