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被踹得求死不能,只得恶狠狠的在心中大骂谢如琢蛇蝎不如。眼见着县府的大门近在前眼了,胡子有些慌了,任海贝如何再使劲儿,他也不肯再迈步。
平日里走街串巷实乃小打小闹,若真是进了公堂,那不死也得蜕一成皮的。他本以来两个小娘子不过是吓吓他,路上趁起跑了就了事儿,谁知道这谢家丫头是个铁板一块,又硬又难啃,当真活生生给他拉到了县府来。
谢如琢瞧出了他的心思,嘲讽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软柿子岂有那么好捏?这公堂你今日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远的不说,单说近的,你打碎的我店里的那个六转灯,价值不匪不说,还是吴公子的心头好,我告你个损害财产总是名正言顺。”
谁不知道县令吴公子的纨绔名声,胡子一听,当下腿软的站都站不稳,冲谢如琢好声好气求道:“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姑娘,我赔你银子,赔多少都成,你开个数儿、开个数儿成吗?”
谢如琢并不买账:“有道是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皆因小人之心防不胜防。但依我之见,既然防不胜防,不如一了百了来得省心。胡公子,要怪就怪你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小人。”
话音刚落,不远处两扇漆红的大门忽然大开,从里面走出数十个身穿黑红皂衣的官吏,个个腰间悬挂着佩刀,一脸肃然,这些人在县府门外排排站定之后,只见县令吴义察缓慢踱步出来,简单吩咐了几句,这些人便迅速散开了。
胡子怕见官,趁机要跑,却被谢如琢一脚踹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那边吴县令听到动静,偏头驻足,谢如琢忙躬身行了一礼——她曾在王家喜宴上见过吴县令,两人经由王老爷打过照面。
吴县令颔首,转而理了理袍子,正欲踏进府门,却又想起来了什么事儿,转头往谢如琢这边来了。
吴县令是个很和煦的父母官,但是如果只有和煦,定然也不能执掌一任政事这么久,莫说还与雾城有名的商户关系匪浅。
在得知吴公子经商之后,谢如琢便对这位吴县令越发恭敬。
吴县令左右瞧一瞧,走开两步,低声对谢如琢道:“本官记得谢姑娘是小屋村人氏?”
第26章 听我爹说,去岁有个朝廷……
谢如琢应道:“县令好记性。”
吴县令笑了笑, 和煦的眼光似有若无的她身上逡巡,接着问道:“那你可曾记得小屋村去岁那一次洪洪水?”
谢如琢不着痕迹的闪了闪眼神儿,眉头一皱, 目光染上几缕轻愁,轻声道:“如何不记得, 家父就是在那场洪水中丢了性命, 草民幸得隔壁叔婶收留捡回一条命, 只可惜叔婶的儿子在洪水中失了踪迹,至今下落不明。”
吴义察也是轻叹了一声,简短安慰了两句, 又道:“那谢姑娘可记得,洪水过后,村里有没有来过什么脸生的人?”
谢如琢心下一动,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吴县令,再抬头的时候,脸上一片疑惑:“不知吴县令说的脸生的人是指?实不相瞒,小女子自幼体弱不大见人,跟村子里相熟的就那么几家人而已,除了自家亲人, 其他人对小女子来说,都脸生的很呢。”
吴县令并未回答她, 脸上的笑容变得真切了些,对谢如琢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在外做生意, 须得当心些, 若无事儿,还是早些回去吧。”
谢如琢应是,转而想起胡子的事情来, 转身去找人,却见原处只有海贝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
待吴县令离开,她才两步并作一步走过去,问海贝:“他跑了?”
海贝沮丧的点头:“他太狡猾了,趁吴县令与您说话的时候,挣开我跑脱了,我不敢高声叫人,又不能把您一个人丢下,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跑了。”
谢如琢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胡子跟个泥秋似的,“跑了这一回,下次再想对付他,可就难了。”
县府前与吴县令的这次谈话,让谢如琢有些不安,总觉得吴县令话里有话,却又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脸生的人,还是去年的?这谁记得啊。
查案也总得讲究个时效性吧,若真是要找什么人,这会儿也早跑到天涯海角了,还能等到人来捉不成。
夏日渐热,店里的生意不若刚开张那时好,谢如琢盘了下账,算了算盈利再减去要给王老爷的分红,苦笑着发现姜还是老的辣,减去七七八八的开支,属于她自己的银子,所胜无几。
好在王老爷的分红也只用给一年,就算压榨,也仅仅一年,熬过去就好了,熬过去,她便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主。
想了几日对策,感受外面炙烤的温度,谢如琢决定夏日以素食为主,顺便推出了解暑冰碗甜品。
冰碗甜品这种东西,对谢如琢来说,像是穿越给她开的外挂。这里的人并不如何懂得享受,而她前世又是网红餐饮店的老板,对这种卖相好又解暑的冰碗,不要太擅长,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里的村料有限,无法做出那么多花样出来。
即便如此,夏季的各种果蔬刨冰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十几种了。这些冰碗颜色好看,吃起来冰爽又可口,谢如琢一点都不担心销量。
她做了几碗,又差人搬了张桌子放在门口,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颜色各异的冰碗,有人看着喜欢,一问这一碗得一两银子,惊得直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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