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随时会模糊融化在大殿内的阴影中。
直到一片死寂中,传来了烛芯轻微的噼啪声。老者才抬头,将目光投向了大殿正中被古朴华丽的灯盏与烛火照耀着的柩笼。
就像雕像被注入了些微的生气,黑泽宏辉的神色柔和了起来。他站了起来,走向了烛火,熟练的拿起了一边细长的剪刀,剪掉了垂落的烛泪。
这是整座水上宫中唯一的光源,而这七个月里,黑泽宏辉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为灯盏加入燃料,保证守护着永久花与柩笼的忌火能昼夜长明,永燃不息。
忽然,某种阴冷晦暗在空气中突然汇聚。烛火突兀的摇晃了一下,火光投射于大殿一角的影子中毫无征兆的传来了幽冷苍老的声音。
“……永久花……寄香……柱……”沙哑尖利的老妪的声音,宛如自语般忽高忽低的响起,“要准备幽婚……绘马……”
“没有寄香。也没人画绘马。”
整理着烛火的老者头也不回的答道。
“照片……照片……要找到合适的稀人……”
“也没有照片。”
“……没有……?”
阴寒袭来,白影毫无征兆的凑近。老妪形象的怨灵——结女僵硬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是,没有。雏咲大人没有留下能够替代绘马的照片。”
“没有……照片……”
怨灵老妪喃喃重复。随着重复,她浑浊的眼球迟钝的转动着,紧紧盯着老者的动作,环绕着浓重瘴气黑雾的僵硬的脸上,肌肉慢慢向下拉扯,显出了阴沉的表情,看上去分外阴森骇人。
黑泽宏辉平静的神色却丝毫未变。
这是结女。在日上山上,结女着白衣,负责永久花幽婚仪式。匡女着黑衣,负责护送永久花入夜泉。八十年前,担任这两职的是双胞胎的老妪。与被杀的神官巫女们不同,大灾厄发生时,她们正在黑之泽。先被夜泉吞噬而死,死后又遭黄泉瘴气的污染。黑泽宏辉和神社本厅一行护送柩笼进入正殿时,正正撞上了这两位死后所化的怨灵。
是非常强大的灵,以咒术师的方式判断的话,至少也是一级咒灵。然而,就像他们一路行来时所见的其他怨灵一样。在看到柩笼之后,原本试图攻击生者的怨灵突然停了下来。即便周身依旧缠绕弥漫着阴冷的瘴气与浓郁的死气。她们却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当然,在普通人看来,那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阴森诡异的呆滞僵硬。光是像现在这样,被结女那浑浊沉黑的瞳孔盯着,就足以让胆小的人骇得惊声尖叫。
但黑泽宏辉早已习惯了。在这七个月中,几乎一模一样的“对话”已经在他和结女之间上演了无数次。黑泽宏辉甚至知道,这句之后,结女会再问什么。
怨灵没有神志,只会重复着死前的执着——如果雏咲大人能看到的话,大概会笑哈哈的说些什么“像游戏里的NPC一样诶”之类的话吧。
想到那位少女,老者的神色愈加沉暗。一时的分神,黑泽宏辉差点儿剪断烛芯。他赶紧放下剪刀,一边将残蜡放入灯盏中,一边听到结女阴冷迟缓的声音再次响起。
“麻生大人……照片……”
果然还是这几句。黑泽宏辉的手顿了一下。“他不在。”
“还没来……麻生大人……”
“……他不会来了。”
“……为什么不来……大柱……在等……”
“来不了了。”老者说着,声音中的苍老并不比结女浅淡,“他死了。早就死了。二十九岁?还是三十岁?总之,都死了有七八十年了。”
“……死了……?麻生大人……死了?”
“嗯。死了。断气了,不存在了。”大约是因为此地没有别人,黑泽宏辉的声音听上去甚至带着一些懒散。他用着平日不会使用的口语词汇,淡淡的说着,“有人说他死在了探险的途中,大概是什么深山老林。有人说他丧命于咒灵之口。反正不管是哪个,他都年纪轻轻就死透了。现世上,早就没有麻生邦彦这个人了。”
“死了……死了……”
结女再次喃喃的重复了起来,她的身影开始淡去,就像突兀的出现一样,怨灵隐没进了烛火摇曳投下的阴影之中。
黑泽宏辉直起了腰。也准备回到自己固定的位子上去了。
就在此时,“叮——”的一声,虚空之中,突然传来了铃音般的轻响。黑泽宏辉的神色骤然一变,他立刻转身。然而,还不等老者找出铃声的痕迹,大殿中央的柩笼猛地大力摇晃了起来。
“!!!”黑泽宏辉陡然瞪大了眼睛,立刻就要扑上去。
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如同沸腾一般,“轰!”的一声,乌黑的夜泉突然冲出柩笼,如潮水一般掀起了箱盖。随后,一条白皙纤细的手臂自黑水中探出,颤抖着,死命攀住了箱壁。
在黑泽宏辉眼前,他亲自目送进入箱中的少女,雏咲深羽从内部推开柩笼的箱盖,浑身湿透,形容狼狈的翻出了箱中。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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