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冲他笑,一字一句说:“那、我、也、认、了。”
陈沐阳抱拳:“佩服, 少爷。”
几个人进了操场,遥遥看见惊蛰站在那个跟人说话,江扬冲那边挥手:“妹妹。”
惊蛰也冲他挥手,笑容浅浅,阳光下,皮肤白得会发光似的。
她身边站着五六个人,都是她们班的,一个扶着她腰,一个搭着她肩膀,还有几个男生站在旁边。
然后秦雪和陶晶晶去了,扶她腰的女生才走开了两步,给三个人留了空隙。
江扬声音弱下来,跟少爷耳语:“不怪你喜欢,秦雪和陶晶晶到现在都跟她关系不错,她们班也一半人都喜欢她,羡慕吧,她到哪儿都讨喜。高一咱们班的老师,现在天天把惊蛰挂嘴上,还有他们现在那个班的老师,也喜欢她,她还是学习委员。”
林骁又骄傲又酸,撇撇嘴:“我不知道吗?要你说。”
某人气急败坏。
两个人愣了一下,突然耸肩笑起来。
然后突然江扬注意到,他“哎”了声,拿胳膊肘戳林骁,“那边那个好像是高三的,据说是个很牛逼的,才子。”
惊蛰旁边人看林骁几个路过,啧啧感叹:“林骁他们几个站一起,可真养眼呢!”
惊蛰和人打了招呼就垂下了头,这会儿只是微微偏了下头,用余光看了几个人一眼,林骁手插在口袋里,衣服随意绑在腰上,他里头穿着黑色短袖,显得整个人有些桀骜不逊。
三个人个子都高,陈沐阳一米八,江扬一八三,林骁去年还跟两个人不分伯仲,今年已经比两个人明显高了,可能有一八五了。
青涩感渐褪。
她都费解自己那会儿为什么会愿意跟他睡一间房,虽然开着门,两个人各有被子各占床边,但此时回忆,仍旧觉得羞耻自责。
可是当时明明什么都没有想。
如果不是万堃提醒她:“以后别去他房间了,不合适。他这个人感觉没有分寸。”
惊蛰转了下眼珠,把那些念头都驱赶走。
可能是她没有分寸。
附中这几年扩招后,运动会格外热闹。
除了比赛,还有各种各样的活动,操场门口摆了很多摊位,学校的社团平时里的活动很少,只有运动会和各种晚会才有发挥的余地,所以都很卖力。
惊蛰的同桌叫周寻月,她高一下学期就和惊蛰一个班,基本稳定在年级前十,她戴一副五百度的近视镜,身高一米五,体重不足八十斤,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她学习并不算很努力,至少所有人眼中如此,上课容易困,常常走神,非常喜欢看课外书,每次老师都会语重心长告诉她,如果她能全力以赴,会有更好的成绩。
她也经常唉声叹气,但要她一心扑在学习上,对她来说不异于一种折磨。
她会很多东西,她的母亲是研究语言的,受母亲影响,除了英语,她还会俄语法语和西班牙语,不是很精通,但几乎都是可以完成日常交流沟通的程度。
她的奶奶是个大学音乐教授,她的小提琴是奶奶亲自教的,奶奶有个乐器房,里面收藏了各种乐器,她基本都摸过,会一些管弦乐乐器。
她的父亲是个昆虫学家,她家里有很多标本,她对昆虫也很有兴趣和研究,她有一个画册,很厚,已经画满了,每一页都是一个昆虫,画了各种角度。
她感兴趣的很多,看起来什么都游刃有余,不过她的志向却是成为一名……法医。
事实上一班很多类似的同学,除了学习,还有很多技能傍身,也并不都是埋头苦读的学生。
学校有各种竞赛,会有各种人报名,惊蛰都没有试图参加过,她所有的精力应付考试已经很吃力了。
周寻月是编辑部的记者,他们校报有个摊位在门口,所以几个人这会儿聚在这儿。
他们在负责收集运动会的趣事、照片,还准备了去年的季刊发送,封面是周寻月拍摄的附中图书馆,某天的傍晚,天空是妖艳的诡紫色。
惊蛰抱着刊物站在旁边,有人过来她就递一本。
秦雪和陶晶晶过来找她玩,周寻月跟人打了招呼,然后礼貌地走开了一点,给三个人聊天的空隙。
秦雪看周寻月走了,小声说了句:“你的同桌怎么都是这种神级人物。”
高一上学期是林骁,一年都没换过同桌,因为班长以权谋私极其过分,谁也插不进去,好几次秦雪都求他,班长不为所动。
最后他只好跟陶晶晶说:“班长要不是喜欢惊蛰,我倒立吃屎。”
虽然陶晶晶也这么觉得,但听她对自己如此狠毒,不由表示敬佩:“班长要是不下手,都对不起你发这个毒誓。”
那时候两个人还在感慨,为什么附中就不能一年一分班呢!为什么就不能不按成绩排班呢!
为什么班长就不能成绩突飞猛进一路高歌,直通一班。为什么两个人不能一直在一起,为什么要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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