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要上路了。病已背负着比自己高大些许的霍禹,负隅前行,几步就热汗淋漓。平君则是用绳子绑着桑青前行。
艰难,出乎意料的艰难。
初夏时节,山中本就多雨,病已本就心风湿发作,加之受了寒,他背负一名成年男子爬坡,对他何其艰难。
那桑青被捆绑着,亦是嘴上不依不饶:“一念忠臣,一念权臣,一念权臣,一念奸臣啊!”
夕阳即将落山,前物模糊,为一行人的前行更添了困难。病已休息了一会儿,再想上路,腿脚却颤的厉害。
平君心疼病已,道:“小病猫,不如我们在这里过夜吧。”
霍禹却道:“夜间有狼,必须离开。”
平君又道:“霍将军,不如让我背你吧。”
霍禹本不是不通人性的人。他只道这史病已是因儿时的一段狱中生涯,方才病病歪歪,本想让他背负自己,锻炼他体肤,却不知他自下生起就先天不足,而且,被女子背负,这让他情何以堪。
“没事,我堂堂七尺男儿,背的动他。”病已说着,抹一把汗水,背起霍禹就要上路,谁知他脚下早已软成泥,竟脚下一滑,滚了下去,一路滚得两人脸上身上全是树皮和泥土,还被灌木,幸好被平君手脚并用,拦住了滚下来的两人。
“你们是不是想死了!男人的面子比生死还重要吗?都说我来了!”平君气不打一处来。
忽然,自不远处跑来一匹小矮马,原来是霍禹让病已乘的那一匹。霍禹和病已方才松一口气。男儿尊严如命,这是女子们如何也理解不了的。两人心道。
于是,病已同平君扶了霍禹上了矮马,将矮马的腰间绑缚了桑青,继续爬坡,走了没几步,却见四周绿光四起,阴森可怖。
这时候,向来叽叽喳喳的平君反倒冷静了,她动也不动,只是悄声道:“小病猫,你别动,来了一群狼。”
绿色的光越来越近,饿狼的嗥叫声也越来越近,三人屏住呼吸,汗如雨下。
平君同父亲流浪时亦曾见过饿狼,不过是仅仅一匹,父亲以火把吓唬,终于把狼吓跑,然而,此次是一群狼,一枚火把,怕是吓不住。
“不管了,我去引开他们!”
平君夺了霍禹的剑,本想杀狼,霍禹却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剑。
“我是你们的头领。”霍禹说着,欲要解开自己的穴道来对抗群狼,平君忙攥住他的手道:“不行,你的毒扩散,怕是命都没了!”
病已道:“让我引来狼群吧!反正我一身都是病……”
三人相互谦让赴死,这是霍禹活了二十一年来从未在长安城见过的事。然而,三人推推搡搡,却惊动了狼群,一匹饿狼飞扑而上,霍禹挥剑一劈,将饿狼劈成两截,又有两匹狼飞扑上来,平君甩鞭一劈,飞脚一踹,将两匹狼打飞出去。
这时候,群狼齐齐扑将上来。三人心下一横,只道是要死,平君道:“小病猫,我们同年同月同日死,刚好生死都在一起了!”
霍禹怒道:“莫轻言生死!”又劈死一匹肥硕的狼。
病已手持火把,以火恐吓之,狼亦不敢上前,然而,群狼连连扑上来,平君和霍禹危在旦夕。
“喂,霍将军,都要死一起了!不如和我们交个朋友吧!”许平君骑在了小矮马上与霍禹背靠背而战,她一边说着,长鞭一挥,将饿狼一鞭子抽飞。
“叫我霍禹!”霍禹说着,似是认可,他长剑一挥,又斩杀了一匹狼,然而,他大穴全被封住,腿不能行,一匹饿狼闻着他腿上的血腥味,就飞扑上来噬咬。病已忙以火光恐吓饿狼,却有一匹狼扑到病已的脖子上。
“小病猫别回头!”平君说着,将饿狼打得皮开肉绽,此时,三人已然精疲力竭。饿狼们却依依不饶,步步逼近。
“小病猫,你怕死么,我不怕!”许平君气喘吁吁地说:“为何我还蛮开心的!”
“开心,比病死在床上开心得多!”病已高举火把。
许多年后,霍禹与病已依旧怀念当日三人力战群狼的场景,同生共死,为了对方,不惜一切,最初最原始最真挚的友情,在那一刻滋生,疯长。
忽然,自远处来了一队人马。燎亮的火光,把群狼吓得连连逃窜,剑光如电,凄厉的狼嚎声传来,只见一名伟岸的男子带着一群士兵力战群狼。
为首的不是别人,却是广陵王。欧侯坤紧跟其身后。
广陵王踩着满地的狼尸,顶着满头的星光而来,步步如山摇。这一刻,艰难中走过的三人方才发现这晴朗的夜星辉满天。
广陵王向着霍禹走来,霍禹亦是用一双狭长的丹凤目一言不发地望着广陵王。
病已本以为霍家人会同害他们的广陵王势同水火,可是,在两人对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彻底的错了。
广陵王大步走来,俯瞰着霍禹,道:“受伤了啊,真没用。”
霍禹也不给广陵王行礼,只是道:“中了剧毒,大王可有解药?”
广陵王立刻让欧侯坤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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