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道：“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王海平漫不经心：“嗯？”
    前台补充说：“他还带了律师。”
    王海平心说，律师有什么的。
    这年头谁还请不起一个律师了。
    但他设下的这个局完全是天衣无缝，就算请谁来都没用。
    于是他道：“不慌，去把法务给我叫过来，还有李总，董秘书。”
    他叫得这几个人都是这件事的知情者，几个人提前都通过气，再加上都是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往那里一站自带气势，不怕镇不住那乳臭未干的小子。
    王海平想。
    他美好的想象很快在十分钟破碎的像小美人鱼化成的泡沫。
    他以为自己人多势众，好家伙，对方竟然比自己的人还多！
    会议室都要塞不下了。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还有中间那个众星拱月的女人，她又是谁？
    王海平用小眼睛疯狂瞪前台：“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前台小妹委屈：“我说了，他带了律师。”
    王海平问：“哪个是他的律师。”
    前台小妹想到刚刚登记的一长串名单，指着其中一个西装男：“他是。”
    王海平正要松一口气。
    前台小妹：“他是，他也是，还有他……”
    王海平：“……”
    怕不是来了个律师天团吧？
    王海平悄悄抹了把汗。
    但他还是安慰自己，不慌。
    对方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律师讲究的是质量，又不是数量。
    某政法大学随便花几千块钱雇些学生，也能装的像那么回事一样。
    “咳咳——”
    王海平清了清嗓子，“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宏发集团的总经理，王海平。”
    林书和林清樾坐在原地没动。
    律师天团中的其中某位律师主动伸出了手：“您好，我是林清樾林先生的代理律师，平樊律师事务所，聂荣飞。”
    “平樊事务所？”
    同行的李总一惊。
    不会是他知道的那个平樊吧？
    律界鼎鼎大名。
    只为商界豪门服务。
    名字叫平樊，实际上却一点都不平凡的平樊事务所。
    怎么会。
    据他所知，平樊连一线明星都很难请得动。
    林清樾，一个一百八十线，他怎么可能？
    王海平心里也犯了嘀咕。
    不是吧不是吧。
    他们只是想碰个瓷赚个外快而已，不至于把阵仗搞得大吧？
    聂荣飞开门见山：“贵公司于6月19日在公共社交平台发布消息，称我当事人欠债不还，未及时履行合同义务，请问，贵公司有合同原件在吗？”
    王海平当即道：“有，当然有，白纸黑字的合同。”
    公司的法务立刻递上一份合同。
    聂荣飞示意手下的一位律师接过合同，是复印件。
    应当是怕他们对合同有什么人为毁坏。
    那位年纪稍轻的律师道：“聂律，合同是宏发和风衍签订的。”
    “据我所知，我当事人已于七年前同风衍解约。”
    聂荣飞道。
    王海平立刻说：“我们的合同也是七年前签订的！不能因为时间长就赖账！”
    聂荣飞眉也不皱。
    正要开口。
    林清樾忽然插嘴：“那个，我能说一句吗？”
    林书瞪他：“有你的事儿吗？”
    林清樾双手合一，祈求状：“就说一句。”
    聂荣飞道：“林先生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无妨。”
    林清樾的目光落在房间角落里的董秘书身上：
    “董哥，别来无恙？”
    董秘书忽然身体僵住。
    “我就说之前电话那个号码怎么那么熟悉，董哥，是你的号码吧？这么多年，你的号码也没变，还真是恋旧，怎么，现在换行业了，不混娱乐圈了吗？”
    林清樾笑了笑，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
    但这话一出来，在场的人，尤其是聂荣飞懂了。
    这个姓董的，似乎是林清樾的老熟人。
    若是普通的老熟人也就罢了，偏偏他现在还在宏发工作。
    这就不得不让人联想。
    他和这纸忽然出现的合同有什么联系。
    聂海荣勾了勾唇角，轻笑道：“麻烦贵公司的合同原件准备好，我方将申请专业的机构鉴定。”
    王海平瞬间心虚：“有什么好鉴定的，都是白纸黑字的合同！”
    聂海荣说：“那可不一定，毕竟有胆大包天的人，敢伪制合同呢。”
    董秘书眼皮不受控制抽搐了下。
    聂海荣又道：“不仅是伪制合同的本人违法，从犯和包庇者也违法。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条规定：“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在签订、履行合同过程中，骗取对方当事人财物，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聂海荣流利地背出法条。
    登时，宏发公司在场的所有人都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