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然没来由地一阵心虚,低下头压了压帽檐。
录音师示意开始。
耳机里,清晰传来贺秋渡的歌声。
没有任何修饰的、纯粹的干声,就这么直接传抵到了耳膜上。
林杳然愣怔几秒,藏在耳机罩里的耳朵迅速烧了起来。
好、好听。
超级好听。
声线清落,吐字干净,每个音节都抓得很准,高音极具明亮感,低音娓娓充满磁性,就连细微气声都成了恰到好处的点缀。
救命,怎么会这样?
林杳然惊呆了。
他之前不是没遇见过干声也稳得不行的实力派歌手,但是,那些人都受过很专业的歌唱训练,还拥有多年演唱经验与已经成系统的纯熟技巧。
可贺秋渡明明是靠那张脸才爆火的!《低温烫伤》还是他的第一首歌!
林杳然怀疑有个百万调音师在同步给贺秋渡开挂。
而且,就连音色也是绝佳。经验与技巧可以后天积累,音色却是纯天生的资本。优美的音色可以很大程度上降低对前者的依赖,他妈妈就是最好的例子。歌坛褒奖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夸的就是那一把纯净如水的好嗓子。
林杳然悄悄抬起眼,借着帽檐阴影的掩饰,不动声色去觑贺秋渡。青年漆黑睫毛略垂,敛着专注的眸光,白皙明晰的指尖搭在黑色的耳机外壳上,随着旋律一点一扣,整个人全身心地沉浸在他编织的歌曲之中。
林杳然的眼睛不可思议地微微睁大了。
此刻,他觉得贺秋渡不是站在封闭的录音室里,而是站在真正的舞台中央。无需聚光灯,他只消站在那里,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虚化一切背景,唯有他一人闪闪发光。
“恋爱在我心中,如同低温烫伤,注意到的时候,却为时已晚,交错的灼热视线,究竟藏着多少热量……”
“……并不是冬天的过错,只是贪恋一瞬的火光。忽然绽放又瞬息无踪,无疾而终的温柔,是挥霍爱意后,无果的下场。”
歌声不断涌入林杳然的耳朵,却挥散不去,在他胸腔蓄积成酸楚温热的水,摇晃着,泛动着,一如难以排解的情绪。
迄今为止,他写过无数首《低温烫伤》这样的流行RB风悲伤抒情曲,粉丝们还开玩笑说AZURE老师的拳头产品就是虐死人不偿命的怨夫歌,可他的创作过程却很纯粹,从不代入个人感情,听歌手演唱时也不起波澜。今天,第一次,他发现自己好像被感动了。
他,AZURE老师,竟然被自己的歌蛊到了。
为什么?是歌词有问题,是编曲有问题,还是唱的人有问题?
林杳然逼迫自己千万别再想。
答案,不言而喻。
等贺秋渡录完,周围人很明显都晃了好几秒的神,才激动得炸开了锅。
“我耳朵要怀孕了!”华桦摘下耳机,一把抓住林杳然的手,“老板,你怀了没?我就不信你没怀!”
“AZURE老师肯定怀了!”李兆哽咽着大吼,“我们都可以不怀,他必须怀!”
录音棚隔音效果特别好,贺秋渡出来的时候,那句“AZURE老师肯定怀了”还在半空中绕梁不散。
“来啊,让我们为秋哥和AZURE老师努力的结晶热烈鼓掌!”李兆一声招呼,所有工作人员一拥而上,把林杳然和贺秋渡围在中间,对着他们噼里啪啦鼓起掌来。
贺秋渡坦然受之,微笑致谢。
林杳然拼命拉低帽檐。
*
等录制结束后,大家一起去附近包场的高级日料店吃饭。
林杳然拖拖沓沓地跟在后面,他看到贺秋渡走得比较前面,这样等他落座后,自己就可以坐在一个离他比较远的位置。
“AZURE老师,您坐这儿。”
李兆从贺秋渡身边挪开,非常热情地招呼他。
“真是谢谢你啊。”林杳然的暗杀名单上,李兆又添了条罪名。
因为是榻榻米,每个人都挨得比较近,林杳然一坐下来,就闻到了贺秋渡身上那股清新的香气。
既然自己可以闻到贺秋渡身上的香味,是不是意味着在这个距离,贺秋渡也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他用的一直都是三千克装的奥妙洗衣液,实用又实惠。
味道应该也挺好闻的吧。
“老板!”
林杳然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在纠结奥妙洗衣液无法自拔。
怎会如此。
手背被轻轻地拍了拍。
林杳然转过头,贺秋渡翻开甜品单,清凌凌的嗓音响起,“吃什么?”
林杳然很想仔细研究上面的甜品,但是那么多人都在,他也不好意思纠结,就说:“我跟大家一样,也吃红豆羊羹好了。”
贺秋渡点点头,对服务员道:“全都上一遍吧。”
迎着林杳然惊讶的目光,他笑了一下,“我想吃。”
餐点陆续上来后,林杳然守着他那块黑黢黢的羊羹,酸溜溜地偷眼看贺秋渡面前的五颜六色。
为什么他还不下叉子啊,抹茶冰淇淋都要化掉了好吗!
“突然没什么兴趣,有谁想吃就拿去吧。”贺秋渡淡淡道。
“给我好了。”李兆快乐伸手。
贺秋渡看了他一眼。
李兆迅速道:“还是AZURE老师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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