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来了。
他看我吃不饱饭就偷偷的把他的那份分给我,给我他多出的衣裳,他还教我武功……
从小到大,只有爷爷待我好,自爷爷走后,我一人漂泊在这世上,那么久,那么久,他是唯一一个肯真心待我、对我好的人……”
阮霁已经哽咽的说话断断续续了,
“今天你却告诉我岳前辈被冻死在街头无人收尸!……”
阮霁攀倒上江九秋的身子,几乎将整个重量压在他身上,揪着他的衣襟,双颊熏红,倒映着月华星辰的眼眸里泪花晶莹闪烁,皱着眉头望着他。
江九秋刚才为他拭泪的手还捧着他的脸,第一次见这脸时,因为看惯了寨子里糙汉的粗鄙俗犷,就觉得这男人怎么白净秀致的跟个小媳妇儿似的,这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这张脸,虽然月影昏黄,竟还是好看的让江九秋呼吸一滞。
他知道自己的手一向冰凉,阮霁酒气上涨的脸却很烫,江九秋感觉到掌心一点点的暖起来,喉结动了动干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这人的睫毛真是长,江九秋不知为何忽然想,他的睫毛上还沾着泪花,湿润的,仿佛是山间的松叶沾了初晨的露水。
江九秋忍不住舔舔干涩的嘴唇。
阮霁说完那段话已然双目阖闭彻底不省人事,他起先靠着江九秋靠的并不牢靠,江九秋用双臂将他稳了稳,可他唯一的可依物除了坐着的那个小石凳就只有江九秋的身体了,于是江九秋只能将他再往自己这里搂了搂,这下阮霁彻底瘫倒在江九秋的怀里了。
江九秋没有过女人,以前一直在行军打仗哪有空闲考虑这个,后来落草为寇更不曾妄想耽误别人黄花姑娘。
他感受着自己怀里此刻的温软,双手还扶着那人的背,完全是一个怀抱的姿势。
哪里来的如此急促的擂鼓声,江九秋深呼吸几口,这么寂静的夜,人原来是真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的。
江九秋闭了闭眼睛稳稳心神,手却不自觉紧了紧,今夜确实喝的有些放肆了。
第7章
阮霁醒来时,头痛欲裂,肠胃也觉搅成了一团,他凝滞了许久,才渐渐想起来昨晚仿佛是喝酒了。
唉,真是不该喝酒,果然全身都会不舒服。
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厮,极礼貌的询问他是否现在洗漱用餐,倒不像个土匪了,并说大哥交代了等他收拾好就避开二帮主悄悄送他下山,最后还捧出来被清洗干净的他最初穿来的官服。
阮霁还在扶着额头回忆昨晚的事,听到小厮的话,抬起头:
“他要放我走?”
寨子里的人大都不习惯早起,亡命之徒,能自在一些是一些。天刚蒙蒙亮之时,值岗的人却在守卫塔上看到了他们大哥的身影,早晨的清冷迷蒙让他的身影看上去竟有些寂寞萧索。
过了一会儿,值岗的人又看到了一个兄弟领着个官服打扮的人朝自己这里走来,正欲阻拦,那个兄弟先亮出了大哥的腰牌。
值岗的人下意识往大哥站了许久的那个方向看去,那里的人影却已不在了。
岁月确是如流水的。阮霁的年龄愈长,愈是感同身受这句话。回来先是去拜访了巡抚,话里行间听出巡抚怕担责受罚还正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失踪上报时,他倒体贴的自己回来了,整个衙门上下都很惊奇。
头一次见到的每一个人都主动向他问候,其实都是想听个新鲜故事。他又不知如何据实相告,只说是自己找准时机偷逃出来的。
这事情渐渐被大家淡忘平息后,他每日只处理些闲散的公文,偶尔会有几个家长里短的案子,日子过的真如流水一般平淡不惊。
那段束龙帮山寨里的经历,愈来愈只好似一场梦。
春风一拂,万物复苏,一派鸟语花香莺雀争鸣中,阮霁却在他的陋室桌前忍不住伸个懒腰,觉得近日确是松散了些。
活动了下脖颈,收心继续练字,沾足了墨,这部圣贤书他从小到大已不知抄写过多少次,“克己复礼为仁。克己复礼为仁。”
他忽然失神的忍不住出声诵了两遍,笔却悬顿着,在工整落了大半页楷字的纸上晕了个大大的墨滴,这墨滴饱而浓,阮霁脑中浮现出一个人的眼睛,竟也忘了那墨还未干,纤长白皙的手指就这样触摸上去。
“大人!大人!”
一个衙役忽然边冲进来边气喘吁吁的喊。
阮霁将那张无由呆呆看了半晌的写废的纸收起,看了闯进来的人一眼,心想又是哪家找不着牛马还是婆媳闹起来了。边擦着手边开口再次叮嘱那个老爱咋咋呼呼的小厮:
“讲了多少次,你要淡定,你要平静,你不要慌,来慢点说。”
小厮生生的咽了口唾沫,气喘吁吁的放缓语气:
“好的,那么启禀大人,吴家前来报官,话说他家的大当家,在运货路上被土匪劫走了呢,哦真是太糟糕了。”
阮霁一听脸色一变立即拍下手中的方巾,赶忙急切的问:
“我们县的首富吴家?是哪帮土匪?在我的辖地内竟敢如此猖狂?!”
小厮温和优雅的笑了笑:
“大人,你要淡定,你要平静,你不要慌,听小人我慢点说:
束龙帮!”
数百支极速扑面冲来的利箭,正倒映在阮霁圆睁的双目里。在这铺天盖地的箭雨到来前的寂静的几秒中,他只来得及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来前并没有惊动官府其他人,很快的按下来了这件事,甚至换下了官服,常服装扮只身打马前来。他原以为……他还以为……
在他敏捷的翻滚躲避中,他的视线骤然划过那个不远处站在寨门正中的身影,虽然由他的视角墙垒的高度挡住了那人大半个身体,但正午的阳光□□强烈,还是将那副纯黑色恶鬼面具照耀的无比清楚,他甚至忍不住反复确认了几次。恍惚间,阮霁的嘴角间竟似浮上几分空洞的笑意。
肩膀被第一支箭刺穿的时候,他只是皱了皱眉头,他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痛觉,只是死死的盯着那副面具,仿佛要用眼神将它撕出一个口子来,直到那个面具不知是否感知到什么忽然转身几步间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一膝撑地半跪在了地上,咬着牙青筋暴起用手生拔出肉中的箭簇。眼看寨墙上再次架起了密密麻麻的弓箭,自己骑来的马已然倒在一片血泊里,阮霁鼻中出着粗气捂着伤口恶狠狠的看了寨墙空出的位置一眼,开始踉跄的往来的方向跑去。
不知是不是平日那小厮对他家大人积了怨恨,实在不想他好了,竟然请来了“明白老道”,嗯就是那个山寨里的“压寨郎中”为自家大人阮霁诊治。
那小厮被阮霁吩咐按下吴家大当家被绑的消息后,看着自家大人一人骑马去了城外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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