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这时,又听林瑶儿咳了一声,仿佛全然没看见自己亲生母亲的惨状,竟是带着笑意对着林相:“爹爹,若说伎人,几日前,长安来了一名琴师,这琴师抚的一手好琴,还说要来咱们林府寻一位旧人,要不是我拦住,指不定他哪样乱说呢!这名琴师,来自上梁。”
林相手中的杯盖重重一放,只听见他压着怒气:“带上来!”
林月儿手轻微颤抖,瞥见自家兄长嘴角一丝笑意,又想与林沫儿使眼色,然而林沫儿丝毫不往这边看,只直直盯着门口,似要做出什么反应!
林沫儿死死盯着门口,只见林瑶儿的贴身奶娘带上来一名琴师,那琴师大约四十来岁,容貌俊朗,眉眼非常好看,竟与林沫儿有五分相似!
于姨娘一脸茫然,显然这事是林瑶儿一人搞的,她全然不知,却十分乐意,只见那名琴师一眼就望见了林沫儿,神情凄哀,似久别亲人颤抖哭声:“沫儿——”
那模样像是要过来抱上一抱,林沫目光冰冷,退了一步。
问道:“你何时来长安的?”
那琴师未想到林沫儿居然如此淡定,且还如此平静,只答道:“来长安只有几日。”
林相已气得满脸发红,只觉得林沫儿全然不知羞愧,居然当着他的面与那琴师说话。老太太却只半眯着眼,一脸平静。
林沫儿微微一笑,又说:“你怎么来长安了呢?琴师先生,你说来长安林府寻一位旧人,是要寻哪位?”
那琴师立马开口:“是雀儿!她呢?你娘亲呢?她在哪里?”
当下大厅一片哗然,这琴师的身份不言而喻,且观那眉眼态度,八九不离十是府上传了已久的林沫儿的亲爹!
也就是说,林沫儿是姻雀偷人生的孩子,与林相半点关系都没有!
林沫儿冷笑一声,说:“我娘亲已经去世已久,你怎知我娘亲是姻雀?”
那琴师只望着林沫儿温和笑道:“你与你娘生得这般相似,我与姻雀相处多年,怎会认错,沫儿,这些年我一直在上梁,因为诸多原因未来寻你们母女,你不要怪我…”
林相已气得发抖,众人皆是要看好戏,林沫儿却半点不怕,面色带着讥讽,眼尾轻挑,声音冰冷:“是么?那么琴师先生,你是如何得知我的闺名?你若是认得我母亲,你又说与她相处多年,那么为何刚刚听她死讯连半分伤感都无?!”接着厉声一喝:“说!是什么人指使你来的!”
林沫儿这句话说的有些唬人,那琴师目光微闪,似要说什么话,又被林沫儿厉声打断:“无凭无据居然败坏林家的名声!你居心何在?!况且爹爹眼光独到,当年纳我娘亲必然是要看清一切,这些年母亲半步都未踏出林府,枉受小人陷害多年,刚刚澄清…”林沫儿目光冷冽盯着林瑶儿:“于姨娘陷害我娘亲在先,你又来这么一出?我一个庶女,只身一人,只能依靠爹爹!你是在作弄我?还是对爹爹不敬?!”
林瑶儿已然被这气势压倒,只支支吾吾,大声反驳:“林沫儿!你与这琴师如此相像,当大家睁眼瞎吗?!
林相刚刚动摇,又被林瑶儿这话一说,再次仔细看那琴师。
林沫儿笑了一声,说:“天下相似的人多得是,这人才来几日,你可查清楚他真是上梁来的?身份底细什么都没清楚就往林府带来,父亲为当朝宰相,若有半点损失,你可担当得起?!”
“而且,这外貌嘛…可以伪装…”林沫儿说着就往那琴师方向走去,忽的伸手去抓那琴师的脸——
林沫儿出手是极快的,虽比不过林靖,若是对普通人却是绰绰有余,但这琴师只轻轻一躲,就躲了过去!
林沫儿还想去掀那琴师的脸,林相突然一拍桌子,怒道:“林沫儿!你成什么体统?!”
林沫儿只得住手,却听老太太淡淡开口:“今晚就到这里吧,沫儿去祠堂待一晚自行悔过,瑶儿回房抄十遍《女戒》,琴师由靖儿看守,于姨娘先关在院子里。”
林沫儿握了握拳,如此定夺,姻雀虽洗了一个冤屈,却无法得尝,恶人却无恶报,且又出新的冤屈,又这么一夜,不知道又出多少事端,且那位琴师并非常人,也不知道林瑶儿怎么弄来的,又有什么目的。
夜深人静,祠堂里唯有几盏青灯,看着鬼气森森的,与这黑白不分的林府相得映彰,林沫儿‘嗯’了一声,十九已然站在她面前。
“查得怎么样?那琴师什么身份?”
十九静默片刻,终于开口:“他是‘五’,是六合的人。”
林沫儿一怔!居然是六合的人!?而且数字越前的人价格越高,究竟是什么人,居然用了六合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难道仅仅为了陷害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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