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后脾气暴躁都换掉了。
这些丫鬟们浮想联翩, 自是没注意到躺在榻上的惠王妃眼中含着惊骇,面部表情也有些扭曲。
其实即使她们看见了,大抵也不会多想, 王妃生得这病太怪,整个人都瘫在榻上,连一动都不能动。也辛亏这是生在王府,若是在普通人家这样的病大概早死了。不过让她们来看,王妃的日子也不多,就是世子孝顺亲娘,依旧折腾着要冲喜什么的。
“母妃大抵是累了,儿子就不打搅了,还请母妃好好保重,儿子还等您喝这碗媳妇茶。”
赵祚帮惠王妃掖了掖被子,又叮嘱了丫鬟们几句,这才离开。
惠王妃猛地急喘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榻上,若是细听就能听见细小的骨头嘎嘣响声。这是僵得久了,才会造成的。
“娘娘,您又使劲了,快歇着吧,奴婢帮您擦擦汗。”
就这么任几个丫头来回倒腾擦身,惠王妃心中一片凄凉。
之前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他死了,据说死得很惨。这个据说自然是据惠王说。那件事刚发生的时候,惠王每日喝醉了都会来对惠王妃拳脚相加,这话就是那时候说的。
惠王妃早就不想活了,可她能不能活,她说了不算。皇家不可能放任这般丑事不管,所以她安稳地度过那最初一段日子,然后某一天她就病了。
病的那天宫里来了人,惠王妃也是这样躺在榻上,她的儿子也在,就在门外。却任狗奴才糟蹋她,一碗药灌下去,她就只能这样数着天数熬日子。
惠王妃知道自己生了个狼崽子,赵祚打小聪明过人,却是心肠冷硬,一点都不像太子的种。不过以前不对自己,她没什么感觉,如今惠王妃才感觉到什么叫做寒彻入骨。
这种冷是一点点渗到骨子里的。她儿子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灌药,一句不言,却在之后每日晨昏定省,日日不拉,甚至会服侍她汤药,如今又为了她要冲喜娶媳妇了。
惠王妃冷,真得好冷,明明六月伏天,却还是觉得冷。
“王妃这是怎么了?”丫鬟摸了摸惠王妃止不住打颤的身躯。
“是不是擦身冷着了?”
“快帮王妃把衣裳穿好,若是王妃再有个什么,世子爷肯定会更伤心……”
“世子爷真孝顺呢……”
阳光顺着半透的窗格洒射进来,在地上投注了一圈又一圈的光柱,惠王妃只能看着那光柱里漂浮旋转的浮尘。
赵祚大婚这一日很快就到了,婚事自然是在惠王府办。
几个王府纷纷上门道喜,不光男人们来了,家中妇人孩子都来了。
不同以前,这次瑶娘能很明显感觉到几个王妃对她的热络,简直当成了自家人一般,甚至拉着她的手说了不少体己话,让她一愣一愣的。
最后还是庆王妃给她解了惑,因为弘景帝三番二次提到兄友弟恭之言,这兄友弟恭自然不光指男人们啊,家中妇人也是,所以几个王府在一起空前和睦。
大的带着小的玩,不打不闹,个个嘴都很甜,也知道叫人了,以往都是不是大人提点,从来不会主动叫人,如今全改了。
大点的男孩都在前院,小点的男娃和女孩儿则在后院,和各自的母妃一处。安王妃等人去探望了一趟惠王府,回来后一面吃茶,一面说着闲话。几个年岁错不了多少的小娃儿则在一起疯闹玩耍。
“怕是大嫂活不了多少日子了吧?”吴王妃道。
“我看着方才那模样,恐怕是不能好了。”哪怕是安王妃,也不免有些感叹。
几个妇人都有些沉默,那日宫里发生的事,她们都知道。料想惠王妃恐怕是活不了了,只是一直没见风声,万万没想到会事隔一年之久发生了。
“她这个样子,活着比死了难受,还不如死了。”鲁王妃道。
话是有些难听,但确实是这么个理。
“好了好了,不说她了,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不开心的作甚,聊些别的!”
然后几个妇人又开始聊别的话题了,瑶娘和肖继柔对了个眼神,眼中都有些萧瑟。
而与此同时,前院晋王等人那边也是一片和谐。
包括惠王,以往最是喜欢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大抵今儿是儿子成亲,也收敛了不少。
代王总感觉晋王在看自己,不动声色望过去几次,晋王都没有看他。最后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问道:“老五,你总看我作甚?”
晋王望着他,眨了眨眼。
晋王还没说话,鲁王倒是说上了,“三哥,你觉得五哥像似喜欢盯着人看的性子?莫是你寻常被姑娘看多了,有些敏感过度?”
这所谓的姑娘应在一个故事里,几个兄弟都知道,一提这事俱都笑了起来。
代王道:“罢罢罢,你就会拿三哥打趣。”
他失笑地摇了摇头,像似非常无奈。他生得方脸细目,悬胆鼻,厚嘴唇。总体来说代王是兄弟几个中长相最忠厚老实的,天生一张安分脸。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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