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这确实是一场科举舞弊案,还是以主考官为首的大案。
萧琤辩无可辩,面色灰白供出一人,此人正是安王。
其实像这种关节条子在每一科的会试中都并不少见,权贵们想提携个什么门人,座师同僚提携个把晚生后辈,都会用这一套,算是约定俗成。但都知道过犹则不及的道理,每次会试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而这次查出经由萧琤手的人也不多,也不过只有七八个而已。问题是事情闹大了,还与售卖考题有关,算是大规模的科举舞弊了。
可这件事萧琤却并不承认,只说不知。
那就只能找到安王头上。
而与此同时,安王府一个叫王大同的门人浮出水面。
据查证,此人正是在私下大肆售卖考题之人。
将此人拿下审问,五百两一套的考题,他卖了五十多份儿。
弘景帝龙颜大怒,亲自提了安王叱问,安王却只承认了递条子,并不承认命门人售卖考题。
大抵安王也是清楚辩驳无用,说的十分坦白,递条子乃是约定俗成,他堂堂一个亲王万万没到要靠门人售卖考题来牟取钱财。可这王大同确实是安王的门人不假,且不提这层关系,这王大同还有个女儿乃是安王的小妾。
难道说是女色误人,所以才会从安王手里走漏考题,以至于铸成大错?且不提安王亲王的身份,他在礼部不过是个小小的主事,考题乃是重中之重,不可能会经由他的手。
因此又牵连礼部无数官员且不提,同时王大同本人也被抄家下狱。
抄家的过程中,从王大同家里抄出了一样东西,就是这样东西将庆王牵连进来了。
一封印有庆王印记的书信。
庆王在家中喝得烂醉如泥时,被人押进宫了。
他那份在光禄寺的差事,无足轻重,有他没他都可,所以他已经很久未去光禄寺点卯了。成日就在家中饮酒消愁,偶尔出趟府也是往肖家去,可肖家那边却一直对他闭门不见。
所以他被押进宫时,还是醉醺醺的,根本不知事。弘景帝见之冷笑,命人好好给他醒个酒,等到酒醒后,庆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顿时色变,浑身冷汗,连声为自己声辩,又请求面见弘景帝,可并没有人理会他。
而与此同时,庆王府里,王爷被宫里人带走了,上下自是一片惶恐不安,所以也没有人发现府里有人不见了。
城外一条荒无人烟的小径上,此时行着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
马车上除了车夫,也就只坐了两名女子。
韩侧妃端坐在车厢里,双手在袖下紧握成拳,此时她已经褪去了华服首饰,只穿了一身简陋的棉布袄裙,若不是皮肤白皙,简直让人认不出是那犹如空谷幽兰的韩侧妃。
车上没有人说话,她身边那个丫鬟模样的女子也是一脸紧张。
她口里说出一段音节难辨的话,韩侧妃看了她一眼:“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不要说高丽话,一次两次无事,可若是成了习惯,在人前说漏嘴了怎么办?”
这丫鬟翕张了下嘴唇,有些委屈道:“咱们本就是高丽人,大家都知道。”
是啊,所以她又在计较什么?她已经从那府里出来了。
“娘娘,咱们这是去通州?”
韩侧妃点点头。
只要到了通州,坐上了船,天下之大尽可去的,她心中总有一种危机的感觉,觉得自己必须到了通州,远离这里,才能安全。
他现在肯定已经发现自己偷了他的印,并害了他,心里大抵恨死她了。可要知道,她也是不愿的……
车声粼粼,为了掩人耳目,这辆马车不过是最普通的那一种,坐起来十分不舒服。这几年韩侧妃跟着庆王养尊处优,早已习惯了锦衣玉食,浑然忘了在没跟庆王之前的经历。
马车一上一下的颠簸着,韩侧妃必须紧抓住车窗,才能稳住身子。
突然马车骤然刹住,差点没将车厢里的两个女人甩出去。
“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有人拦……”
还不及话说完,就是一阵打斗声传来,赫然是车夫与对方打了起来,刀剑相击之声铮铮。
韩侧妃下意识摸到腿边放着的一把短剑,她的丫鬟也是拿出一把短刀,丫鬟去掀开车帘,外面的情形顿时落入眼底,却是有十多名青衣大汉将他们拦下了,而她们竟一丝征兆都未察觉,明显对方就是守株待兔。
韩侧妃装出一副受惊不浅的模样,白着脸道:“你们到底是何人,竟拦了我们的去路,这里离京城不远,随时都有人经过,你们就不怕被人发现?若是各位壮士求财,尽可直言,小女子倾囊相付,还请莫要为难我等。”
没有人理她,那几名骑在马上没动手的大汉只是看着她笑。
“你们到底是谁?我可是王府的侧妃,这趟简装出行乃是外出烧香,不想落人耳目。你们可知袭击皇亲国戚是何等罪名,识相的速速放我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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